第八十一章 看得見看不見

    陸仁走在街上，初步瞭解到邊緣人套裝效果有多好。

    街上沒有一個人看得見他。

    甚至還有幾人，直愣愣的往陸仁身上撞，全靠陸仁反應快，提前躲過。

    這些人也不是碰瓷的，他們只是單純的以爲，陸仁站的那個位置沒人。

    他平時存在感就很低。

    現在再穿上邊緣人兩件套，存在感更是幾乎接近零。

    本就不認識他的人，根本不會注意到他。

    那麼......那些對他印象深刻的人了？

    比如報社員工。

    陸仁摘下口罩眼鏡，攔下一輛的，直奔報社而去。

    等到達目的地後，他再度戴上兩件套。

    推門進入報社。

    結果還是一樣。

    報社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唯有少數幾個觀察力敏銳的員工，會感到奇怪。

    “這門怎麼會自己打開？”

    陸仁把門合上，走進社長辦公室。

    辦公室內，佐藤清正皺眉伏案，低頭寫着不知道什麼東西。

    那專注程度，門的開閉都沒能讓他擡一下頭。

    陸仁走近一瞧，市場分析調研報告、員工考評情況、東報收益明細、報紙銷量對比、富士山近期決策；近期流水；近期銷量、朝日近期......

    這老小子也夠忙的啊。

    其他表單陸仁沒啥興趣。

    一眼看過去就是各種數據堆砌。

    什麼同期增長，環比增長。

    掃了一眼頭都是疼的。

    陸仁唯獨看了下員工考評。

    想看看北島篠的考評情況。

    結果很輕鬆就找見了。她的名字在表單的第一行。

    【北島篠，娛樂版塊總編輯、海外市場開拓總負責人、文學功力深厚、近期業績有......

    綜合評價：優+】

    不錯，不錯。

    陸仁點點頭，表示十分滿意。

    他的名字並不在這張表上。

    陸仁對此並不意外，畢竟這一個多月，他都沒交過一篇稿子。

    不過現在不同了。

    他今天就是來交作業的。

    陸仁摘下口罩眼鏡，把稿子放在桌子上。

    “咦，阿仁？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沒多久。對了，木村達也死了，這是我爲此寫的稿子。”

    “嗯，我看看。”

    佐藤清放下其他表單，開始讀陸仁的手稿。

    良久，他擡起頭。

    “這是你寫的？”

    讀完以後，佐藤清仍難以置信。

    他手上的這篇稿子，毋庸置疑。

    質量非常之高。

    但奇怪就奇怪在這。

    這和陸仁以前的文風大相徑庭。

    假如以前是逮住人悶頭往死裏揍。

    現在是邊揍邊嘲諷。

    先前大開大合，就是要往死裏戳人痛處。

    現在則換了個方式。通篇都在陰陽怪氣。

    寫的比以前含蓄很多，像是在顧忌什麼似的。

    陸仁是有同他講......

    要歇息一段時間，調整狀態。

    可佐藤清也沒想到，這調整狀態，還帶調整文風的。

    “阿仁，這篇稿子是你寫的嘛？不是叔不相信你。只是和你以前的風格，差距有些大？”

    “只是風格差距？水平上了？”

    佐藤清思索片刻，“水平上也有一些，但更多體現在風格上。”

    那就行，水平沒啥問題，那就足矣交差。

    接下來就是看他胡編了。

    “是這樣，因爲我發現，北島篠她的寫作風格......”

    陸仁說了一通。

    佐藤清先是皺起眉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後又不知道想到什麼，臉上露出笑容。

    “年輕人的世界，我也不懂了。你自己能拿定主意就好。”

    “嗯。那我先走了，還有事。對了，借用一下紙筆。”

    出了社長辦公室，按照原計劃，這時候該去給北島篠送壓縮餅乾。

    但不知爲何，陸仁現在莫名心虛，不太敢見北島篠。

    他思忖片刻，決定把壓縮餅乾放桌子上，餅乾下面再壓上一張紙條。

    大意就是，這個餅乾味道還不錯，想讓你嚐嚐。他過來的時候，沒看見人，就先走了。

    陸仁拉上口罩，戴好眼鏡。

    確定兩件套生效中，他這才走進北島篠的單人辦公室。

    “仁哥？你怎麼來了？”

    “！？”

    陸仁愣了片刻，下意識問道，“你能看見我？”

    “當然能啊。”

    這可是百分之一的概率，請不要說得這般輕描淡寫。

    “是這樣。朋友送了我幾塊壓縮餅乾。我嘗了一塊發現味道挺不錯。想讓你也嚐嚐。”

    陸仁把餅乾放在桌上。

    “謝謝。”

    “祝你工作順利。我還有事先走了。”

    “嗯，回見，路上小心。”

    出了報社，陸仁方纔鬆了口氣。

    他把紙條團成團，扔進垃圾桶裏。

    想不到北島篠竟然能看見他。

    百分之一的概率，這也不知道是爲啥就能看見他。

    ......

    下午三點。

    “歡迎光臨！欸？怎麼沒人？”

    椎名花左右看了一圈，然後錯愕地發現，是真的沒有人。

    這門是被風吹開的？

    那得多大的風？而且也沒聽見有風聲。

    算了，不想了。

    椎名花走到陸仁專座前，出聲問道，“仁哥，你今天喝點什麼？還是不加糖的苦咖啡麼？”

    “嗯？！”

    陸仁再次驚到。

    這個小呆瓜也看的見他？

    合着這個看破率和智商不掛鉤？

    “小花，你怎麼又在對着空氣說話。陸仁他今天沒來。”，店長看不過眼，出聲提醒。

    “哎呀，我又給忘記了。”

    陸仁，“......”

    好吧，這小家夥只是單純的呆。

    “不過我總感覺仁哥今天來了，尤其是剛剛，那個感覺特別強烈。”

    椎名花走到店長身邊。

    “錯覺。你累的話，今天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店長拍了拍椎名花的頭，對於這個和他女兒差不多大的孩子。

    他的態度總是格外包容。

    孩子也長大了啊。開始口不對心地感到寂寞。

    “我不累，我剛纔是真的感覺到了。”

    “感覺到了什麼？”

    “就是...咦？”，椎名花轉過身子，“仁哥你什麼時候，不是，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要外出很多天？”

    “那邊事提前處理完了。”，陸仁把手伸進兜裏，掏出壓縮餅乾放在椎名花手心，“送你的特產。”

    “謝......欸？怎麼是個塊壓縮餅乾？這是你在哪家店裏隨便買的吧？”

    “猜對了，不過沒獎。”

    “過分.....不過”，椎名花把餅乾揣進身上繫着的圍裙小兜裏，接着露出大大笑臉，“歡迎回來，喝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