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要鑑別芙蓉花毒的方法,不可以!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望春華秋實字數:2992更新時間:24/06/26 14:07:09
翌日,凌雲來到刑部尚書府向呂文正報到。
呂文正、楊振等人自是熱情相迎,然後衆人一起坐下來研究案情。
這時,奉命追查花如玉行蹤的校尉劉永回來了,滿臉的沮喪與驚惶,稟報說:花如玉出事了!
呂文正不由大吃一驚,急忙追問事發的詳情。
原來,劉永奉命跟蹤調查花如玉的行蹤,發現一切果然如老鴇所說的:花如玉在王家莊王忠賢家住了兩日後今天迴轉,可是當轎子路過白石嶺時卻發生了意外。
原來白石嶺地處偏僻,其間亂石林立,雜草叢生,十分地冷落荒涼。
當花如玉的轎子經過山嶺時,從樹叢、亂石後面跳出數十個強盜,個個黑衣黑褲,蒙面持刀,如凶神惡煞般將花如玉的轎子團團圍住。
花如玉這邊人單勢孤,只有貼身丫頭、轎伕、保鏢等十幾個人,見此情形衆人立時驚得魂飛魄散。
還是三十六計走爲上策——逃命要緊,衆人撇了轎子,抱頭鼠竄了。
那強盜首領狂笑一聲,示意左右;兩廂的強人揮動刀劍,一擁而上。
刀光劍影中,慘呼連連,血光一片,醉花樓的這十幾號人皆死於非命、無一倖免。
那強盜首領得意地大笑着,走向了花如玉的轎子……
劉永低頭道:“就這樣,那些強盜把花如玉擄走了。卑職本欲上前,又見對方人多勢衆,且強盜個個武藝高強;而我們這邊人單勢孤,與賊人相比衆寡懸殊,貿然上前必是以卵擊石,所以並未上前,只是悄悄地跟在後面。”
呂文正道:“後來呢?”
劉永道:“卑職一路跟蹤,追隨到野豬林時便不見了賊人的蹤影,想來附近便是賊人的窩點。”
呂文正道:“好的。劉永,你帶人繼續在野豬林附近查訪消息,一有線索馬上來報。”
劉永連聲稱是,轉身出去了。
這時,僮兒榮兒帶着孫仵作來見呂文正。
孫仵作衝着呂文正躬身施禮後,稟報道:“大人,彩明姑娘的驗屍結果出來了,小人私下覺的,死者的死因有些蹊蹺。”
呂文正心不自覺地震顫了一下,雙目炯炯望着孫仵作道:“怎麼說?”……
孫仵作道:“按說,死者應該是額角撞在牆壁上而死的。可是小人經過仔細查驗卻發現,死者只是頭骨受傷,而大腦、太陽穴等要害部位並無受傷跡象。
“也就是說,只憑此傷並不能置人於死地;因此小人推測:彩明可能是其他原因致死……”
一旁的凌雲聽了,深沉的眸光一轉,若有所思。
呂文正眉心亦微微蹙了蹙,讓他接着說下去。
孫仵作道:“但是小人仔細查找,除了額角之傷外,卻從死者渾身上下找不到一處傷痕,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因此小人百思不得其解。”
凌雲忽然道:“對了,先生可否爲我描述一下死者死後面部的形容?”
孫仵作道:“面色有些發青,雙目暴睜,但經過查驗證明卻並不是中毒。”
凌雲眸底情緒劇烈地一顫,喃喃道:“不,她應該是中了毒,一種罕見的毒。”
衆人一怔,幾雙灼灼目光齊刷刷聚焦在了他的臉上。
凌雲清朗的眸光閃了閃道:“還記得數年前嗎,天梟組織的肖勇年、歐陽貞行刺丁繼武時,爲了殺人滅口,用一種特殊的毒毒死了他的同夥……”
楊振失聲道:“芙蓉花毒?”……
呂文正眼睛一亮,這種毒的含義他是深有體會且深惡痛絕的。
他讚許地點點頭,問孫仵作:“不知先生可曾聽說過這種奇毒,可有識別此毒的方法?”
孫仵作沮喪地搖了搖頭,“芙蓉花毒小人早有耳聞,這種毒乃是天梟組織裏最經典、最霸道的獨門毒藥,無色無味,刁鑽卑劣。
“人若是中了此毒,在十二個時辰後會突然毒發而亡,且身上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最主要的一點,大約只有天梟組織內部之人,而且是上層人物,才有資格知道鑑別此毒的方法——小人乃局外人,自是無法識別此毒。”
呂文正捻鬚沉吟。
所謂的一句話驚醒夢中人,現在雖然不能確定彩明就是死於此毒,但卻並不排除這種可能,而且這種可能性是佔很大比例的。
如今案情牽涉越來越廣,如果彩明真的被證明是中了這種芙蓉花毒,豈不是說此案牽涉到了天梟組織;甚至可以說是天梟的人在操縱這一切呢?
只是這一切將如何證明呢?
凌雲劍眉皺起,沉吟了一下道:“大人,我想到了一個人,她應該可以知道鑑別芙蓉花毒的方法。可是我卻不知道她是否願意與我們合作。”
呂文正神色一振,急聲道:“此人是誰?”
凌雲默然道:“她與我……還有官府的人過結很深,我現在不方便在大人面前提起她的名姓,請大人見諒。不過如果大人認爲可行,就請大人給我幾天時間,我去找她一試,但事情能否成功,我卻沒有把握。”
呂文正道:“好的,志超。不要有任何的顧慮與困惑,心裏怎麼想就怎麼去行動罷,本府支持你。”
凌雲道:“謝大人。”……
金明河水悠悠盪盪,一道殘陽鋪於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緋紅。
清風拂來,吹皺了一江秋水,也吹拂着河邊一位凝神佇立、俊逸無塵的青年男子的錦衣玉衫。
男子大約三十來歲,清爽飄逸的黑髮,斜飛英挺的劍眉,蘊藏着銳利的黑眸,薄淡輕抿的嘴脣,棱角分明的輪廓,高大頎長卻又矯健挺拔的身材,冷傲孤寂卻又正氣逼人,孑然獨立間卻又無一不在張揚着強勢與優雅。
這人正是凌雲。
從早晨開始,他已經在此整整等了一天了。
依照以前的約會方式,他將一隻腿上縛有字鑑的白鴿,連同滿腔的深情與期望一起從手中放飛出去。
他相信這只白鴿一定會飛到她的身邊,把她帶到自己面前的。
此時,他又轉過臉望了一眼天邊那如血的殘陽。
日頭一點點墜下去了,天也愈來愈暗了;月亮慢慢爬上了柳梢頭,她還沒有來。
他心中的希望在一點點往下沉澱,但是他並不甘心,他依然倔強地佇立在風中,如一尊銀裝素裹的雕像般一動不動。
他已下定了決心,只要她不來,他就一直這樣義無反顧地等下去。
秋日的天氣說變就變。本來還好好的天氣,忽然陰暗下來;一陣冷風刮過,月亮躲進了雲層,少許竟淅淅瀝瀝下起了濛濛細雨。
飛雨如絲,落在凌雲的臉上,脣上,冰涼一片。他的衣服也溼漉漉地貼在了身上,潮乎乎的,如同他那顆冰冷潮溼的心。
這時,他終於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回臉,只見一位渾身黑衣的冷豔女子正一步步向他走來。
她手裏提着長劍,頭上戴着黑色風帽,着一身黑色衫子,臉上被黑紗蒙着,僅從露出的縫隙中看到緊俏的薄薄嘴脣,脖頸雪白晶瑩,宛若枝頭薄雪,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
輕風吹拂之下,長髮飄飄,襟飛帶舞,那神情,那風姿,美豔之極,卻又冷漠之極。
凌雲臉上浮起一層笑意:“春兒,你終於來了。”
來人正是練南春。她冷冷清清地站在那裏,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波瀾,“你在這裏等了多長時間了?”
凌雲道:“一天了。”
練南春的眼尾一挑,墨色的瞳仁裏氤氳着霧濛濛的水汽,“以你的意思,如果我一直不出現,你就一直這樣等下去?”
凌雲俊逸的臉龐如水一般平靜;他不說話,只是默默望着她。
練南春微微勾了勾脣角,冷冷道:“何苦來的,即使我出現了又能如何?我說過,我與你已是恩斷義絕,你別指望我會再給你什麼承諾,我會再幫你做什麼。”
“恩斷義絕?說的好……”凌雲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身體陡然顫了一下;不過失態也只是一瞬,很快他就恢復了平靜,“可是這些畢竟是你我之間的私事,我這次找你,卻是爲公不爲私,所以不管你能否答應我的請求,也總該給我一個申訴原委的機會。”
練南春原本上翹的脣角慢慢收回,冷冷望着他道:“那你就說罷。”
凌雲約略擇要地把何成麒酒醉傷人、彩明死因不明等困惑說了一遍,然後道:“現在只要能鑑定出彩明生前是否真的中過芙蓉花毒,一切疑惑便可迎刃而解了。所以——”
練南春道:“所以,你便要我把鑑別芙蓉花毒的方法告訴你是嗎?”
凌雲點點頭,一雙絕世的眸子燦若星辰,一眨不眨凝視着她。
練南春目光幽暗,帶着冰冷銷魂的寒意瞥了他一眼,然後把臉轉了過去,語氣決絕道:“那我就明確地告訴你: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