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曾經反目的戀人又狹路相逢了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望春華秋實字數:3008更新時間:24/06/26 14:07:09
    凌雲約了杜正海在城外相見。

    杜正海道:“找我什麼事?”

    凌雲道:“幫我去找一個人。”

    杜正海眼睛裏充滿了探究之意,“哦?是誰?……”

    凌雲一字一頓道:“吳—春—心。”

    杜正海臉色倏的變了,喃喃道:“怎麼會是她?……”

    吳春心,這個曾幾何時自詡爲愛他至深、卻最終爲了保全自己而出賣了他的女人,他原本以爲他早已經將她忘卻了。

    如今凌雲卻舊事重提,再次說起她時,不知爲什麼,杜正海依舊心臟緊縮,只覺得胸口憋悶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凌雲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帶着幾分促狹的口氣道:“怎麼了杜兄,還是對老情人舊情難忘麼?還真沒看出來,杜兄面冷心熱,原來是個情種哦!”

    杜正海狠狠瞪了他一眼,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裏透着十分的不屑,“切,五十步笑百步,你就不要捂着自己的傷疤去說別人的痛了!——在這些方面,難道你凌兄還會比我強多少麼?”

    凌雲卻並不在意他的挖苦諷刺,他不以爲意地顰了顰劍眉,“杜兄這張嘴就是厲害,真是得理不饒人,一點虧都不吃啊!”

    “彼此彼此。”杜正海衝他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道:“閒言少敘——說罷,到底找我什麼事?”

    凌雲方纔故意插科打諢,也不過是爲了緩和一下彼此有些壓抑僵冷的氣氛;此時杜正海有此一問,他亦不再贅言什麼,直接開門見山,把昨日發生的事約略擇要地說了一遍:

    侯爺府小公子何成麒被天梟的人劫持,他四處尋找線索,最後把目標鎖定在吳春心身上等等……

    杜正海眸底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你確定那個劫走侯爺府小公子的白衣女子就是吳春心?”

    凌雲道:“不敢十分確定,所以才請杜兄幫忙。”

    杜正海道:“你怎麼知道我能幫上忙?”

    凌雲道:“我還知道這段時間你一直在關注這個女子,對其行蹤雖然不能說瞭如指掌,但也是掌握了個大概吧!”

    杜正海一貫平和的神色間,似乎多了一絲感動與欣慰之色,眼神亦變得復雜而微妙;他沉默了一下,方沉聲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凌兄也。”

    凌雲深沉的眸光閃了閃,“如果對這點事情我都不清楚,豈非太不瞭解自己的朋友了!”

    杜正海輕嘆一聲,“你可知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跟蹤調查吳春心的原因嗎?”

    凌雲意味深長的薄脣輕抿着,“這是你的隱私,我想我不太方便過問吧。”

    杜正海道:“你的意思是,我還是放不下數年前那段感情嗎?”

    凌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說話。

    杜正海道:“也許這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這些年來她做事太過卑劣,實在令人無法忍受。”

    凌雲低啞曖昧地淺笑了一聲,“在這個世上做事卑劣的人多的是了,你殺得完嗎?”

    杜正海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帶着幾分輕嗔薄怒死死瞅着他,壓低了嗓音道:“姓凌的,你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你就不能口下留情,少說兩句嗎?……”

    凌雲抑制不住地勾了勾笑道:“是是是,是我多嘴了,還請杜兄勿怪——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先說正事吧。”……

    瑣事略過,書說簡短。

    轉眼便到了翌日上午辰時正。

    何禹廷帶着管家何祿爲及數十名精明強幹的侍衛,如約來到城外十里的醉仙居酒樓。

    山遠近,路橫斜,青旗沽酒有人家。

    這是一處鄉村酒店,設施簡陋,房中有兩個小夥計,青衣裝束,見何禹廷等人走來,急忙上前迎接道:“客官,往裏請。”

    何禹廷道:“敝姓何,是你們主人預約的客人。”

    兩人聽了卻並不驚奇,似乎是早有準備。

    他們灼灼目光對視了一下,彼此會意地點點頭;其中一人笑呵呵道:“原來是何大人到了,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時了,請隨我來。”

    衆人隨着兩人進了酒店,七繞八拐,到了一處位置偏僻的客房裏。

    但見房中陳設簡潔,正中一張八仙桌,一位白衣蒙面、道姑裝束的女子端坐在主人的位置上;旁邊四名青衣裝束的彪形大漢屏息侍立在白衣道姑的身後;皆是手中提劍,目光陰鷙。

    房中籠罩在一片肅殺蕭瑟的氣氛之中。

    見何禹廷等人進來,那白衣道姑起身拱手道:“何大人大駕光臨,貧道未曾遠迎,還請見諒!何大人請坐。”

    何禹廷也不客氣,冷冷哼了一聲,坐下了。

    白衣道姑慢條斯理道:“貧道空色,冒昧請何大人前來,失禮之處敬請恕罪。”

    “空色?”何禹廷微微蹙了蹙眉頭,似有沉吟。

    何祿爲在他耳邊小聲道:“天梟組織的三阿姐。”

    何禹廷心一沉,繃着臉道:“閣下到底想怎麼樣,直說吧!”

    空色笑了,“何大人果然是快人快語啊,如此貧道也就不羅嗦了。不過可否請何大人借一步說話啊?”

    何禹廷臉色略微緩和了些,朝着左右擺了擺手,讓隨行的侍衛先退出門外;空色亦摒退了左右。

    房中只有何禹廷、空色、何祿爲三人。

    何禹廷冷冷道:“說吧,我的孫兒到底在哪兒,怎麼樣你們才肯放了他?”

    空色笑道:“何大人也太性急了罷,令孫現在毫髮無損,何大人只管放心。何大人只要能答應與我們精誠合作,立刻就能見到您的孫兒。

    “而且貧道還可以保證,讓您毫髮無損地把他帶回府去,平平安安地與家人團聚——何大人以爲如何?”

    何禹廷呆了一下,“與你們合作?天梟組織?……”

    空色柔聲道:“不錯,我們李幫主對何大人仰慕已久,長恨無緣共事,今日之約,豈非天意?”

    何禹廷臉色倏的一變,“你們幫主,李瑞允?……”

    空色道:“正是李幫主。李幫主年輕有爲,仁厚睿智;而且說起來,李幫主還曾與何大人有過一段頗深的淵源呢!”

    何禹廷眸底情緒劇烈地一顫,數年前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情形又歷歷在目,浮現在眼前。

    兒子三歲那年被乳母葛氏抱走……二十年後,所謂的侯爺府大公子認祖歸宗……新婚之夜,侯爺府大公子遇刺身亡……葛氏滿懷怨恨來到刑部大堂告狀……原來那個所謂的侯爺府大公子居然是假的……

    而那個假的侯爺府大公子,就是現在的天梟幫主李瑞允。

    此時空色道姑說起往事,何禹廷只覺心裏五味雜陳,前所未有的酸楚與憤怒一股腦兒纏繞上心頭,胸間窒悶得連嗓音都變得嘶啞了,“你們這次行動就是受他的指使麼?”

    空色悠然道:“何大人不愧是何大人,果然是心思通透啊!卻不知何大人對與我天梟精誠合作之事,又有何見解啊?”

    何禹廷臉色鐵青,眸光凌厲,薄脣吐出的字冷如淬冰,“天梟組織禍國殃民,人神共怒,你們居然想讓我與你們合作,簡直是癡人說夢!”

    空色並不動怒,不慌不忙道:“何大人這結論下得未免太早了吧,難道您連自己孫兒的性命都不顧了嗎?”

    提到何天賜,何禹廷臉色出現了一瞬的凝滯。

    空色又道:“我給何大人三天的時間。做出這樣一個重大的決定總是要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是嗎?何大人,您孫兒的性命,侯爺府血脈的傳承,可全在您的一念之間了——來人,送客!”

    何禹廷此時的心情矛盾極了,一邊是孫兒的性命生死攸關;一邊是投敵叛君,大逆不道——兩難之間委實難以抉擇。

    此時聽空色說聲“送客”,他只好有些茫然地站起身,同了管家何祿爲向門口走去。

    出門時,正與兩個天梟弟子撞個滿懷。

    何禹廷主僕並不停步,徑自走了出去。

    這時那兩個青衣弟子已走到空色道姑身邊,伏在她的耳畔輕輕低語了幾句。

    空色臉色立時變了。她目露猙獰,騰身站起,大叫一聲:“來人,快追!不要讓何禹廷走脫了!……”

    卻說凌雲與杜正海,循着打探到的線索與發現的蛛絲馬跡,終於找到了吳春心的隱匿之所。

    此時吳春心正同了十幾個天梟弟子劫持着侯爺府小公子何天賜,藏身在距離醉仙居十里之外的一處偏僻的民居之中。

    吳春心挾持着被點了穴道的小公子在裏間躲着,忽聽外面動靜異常,立時覺察出事情不妙,急忙拿了寶劍衝出了房門,正與氣勢洶洶闖進來的凌雲、杜正海打了個正面。

    吳春心花容失色道:“是你們?……”

    杜正海目光冷戾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忽然就笑了;那笑意不達眼底,直令人心頭發冷,“天涯何處不逢君——吳春心,沒想到吧,咱們終於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