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與情人幽會被“捉姦捉雙”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望春華秋實字數:3082更新時間:24/06/26 14:07:09
    浣玉情緒崩潰之下要殺凌雲,生死關頭丫頭嬌杏替他擋了致命的一劍。想着嬌杏的慘死,凌雲痛徹心扉。

    浣玉卻不以爲然道:“她只不過是個丫頭!”

    凌雲劍眉一揚道:“丫頭怎麼了?丫頭就不是人麼?丫頭的命就不是命了麼?如果沒有這個丫頭,現在躺在棺材裏的不是她,而是我!”

    他越說越氣,倏的從石階上站起來,轉身就走。

    浣玉忽然在他身後喊了一聲:“等等!”

    凌雲停身,顰了顰劍眉道:“你還有什麼事?”

    浣玉眸子裏閃過一抹促狹的意味,酸溜溜道:“不就是死了個丫頭麼,怎麼就那麼傷心啊?你實話告訴我,你跟她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啊?”

    凌雲瞳孔驟然一縮,“你這話什麼意思?”

    浣玉勾了勾嘴角,帶着幾分刻薄的意味道:“什麼意思,難道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平日裏勾三搭四、眉目傳情的,這已經不是什麼祕密了吧?……”

    “如今生死關頭,她又奮不顧身地替你擋劍;寧肯捨棄自己的生命,也要救你一命……唉,她對你的這份情意真是可以感天動地哪——如果你們之間不是有什麼別的意思,我才不相信她會這樣呢!”

    凌雲只覺的全身的血沸騰着,忽的一下子涌到了頭頂上面。他死死握住雙拳,手臂上青筋暴起,猩紅的眸子裏射出冷冽的寒芒,如同利劍一般,彷彿要刺穿她的心扉。

    從結識凌雲到現在,浣玉從未見過他像現在這般駭人的神情。在她的印象裏,凌雲一直都是那種溫潤如玉又雲淡風輕類型的;即使面對生死,他也是沉穩淡定,眉頭不眨,一副泰山崩前而不驚的姿態。

    又哪裏會像現在這樣,如同一隻發狂的野獸,即將衝破理智的牢籠……

    面對凌雲那暴怒到近乎失控的神情,一向驕橫跋扈的浣玉也有些膽怯了;她心虛地轉過臉,避開了他冷冽的目光。

    過了好久,凌雲才抑制住自己洶涌澎湃的情緒;他慢慢鬆開了緊握着的虎口,一語不發徑自往前走去。

    望着凌雲那冷漠的背影漸行漸遠,浣玉心裏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感覺就像一件最爲摯愛的寶貝即將失去似的,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郡馬!……”

    凌雲身子一顫,下意識地站住了。

    浣玉追上前,張開雙臂,從後面緊緊抱住了他頎長堅實的身軀,以近乎哀求的口氣道:“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好嗎?答應我,永遠離開那個女人,還像以前那樣繼續過咱們的日子,行嗎?”

    凌雲一片冷漠,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他甚至都懶得回頭看她一眼。

    他只是仰起頭,輕輕籲了口氣;然後掙脫她的手,徑自而去。

    “郡馬!郡馬!……”連喚數聲,沒有任何的迴應。

    望着凌雲清冷的身影一點點消逝在寒涼的夜色之中,浣玉只覺自己的心冷到了底。

    她雙眸猩紅,眼角溼潤,發出了絕望而慘烈的笑聲,“凌雲,你既然負我,我也絕不會讓你好過的!……”

    白亮亮的金明河水,悠悠盪盪,晃着凌雲那張蒼白而痛苦的臉。他獨坐河邊,望着水中那孤寂的影子,靜靜地出着神。

    練南春慢慢走進她,輕聲道:“發什麼呆呀?”

    凌雲回過神,“哦,你總算來了!你平時總是很守時的,今天怎麼遲到了?”

    練南春明眸一轉,目光深沉而幽遠,“你先別急着問我;我先問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凌雲黯然垂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晦暗不明的情愫,“沒事。”

    練南春道:“還說沒事,瞧你一臉的沮喪與失魂落魄……”

    她輕嘆一聲,眼底的悲哀一劃而過,“你也不必再瞞我,其實我什麼都知道了。”

    凌雲一呆,倏的立起身道:“春兒……”

    練南春慘然道:“我也知道,你和我的事終有一天會被發現的,只是我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早。志超,咱們情緣已盡,你我從此一刀兩斷,不要再見面了……”

    話音中,她已是淚流滿面了。

    凌雲的心痛苦地抽搐起來,顫聲道:“春兒,你爲我已經付出太多了,我怎麼可以得寸進尺、讓你再做出進一步的犧牲?其實現在我已經想開了,爲了你,我可以拋下一切……”

    練南春眼睛裏泛着淡淡的水色,哽咽道:“這……怎麼可能?你能拋的下你的郡主夫人嗎?你能拋的下你的高官厚祿嗎?你能拋的下刑部尚書府那麼多的弟兄嗎?你能拋的下對你有知遇之恩的呂大人嗎?”

    “我當然能!……”凌雲溼潤的眸子裏閃現出執着而果決的光芒,斷然道:“除了你,我什麼都能拋的下!以前我曾留戀過自己所謂的事業,對我恩重如山的呂大人,與我情同手足的刑部尚書府的兄弟們;還有郡主,我那時只怕會辜負了她,會對不起她!

    “現在我才知道,所有的一切加起來都不及你重要!榮華富貴,功名利祿,不過是過眼雲煙,風萍聚散,只有真摯的情愛才是永恆的……”

    練南春含淚道:“有你這句話,我就算是死了也無怨了,只是這卻是不可能的。”

    凌雲道:“爲什麼?”

    練南春背轉過身子,眼神空茫地望着遠方慘淡的風景,苦笑道:“其實你的郡主夫人要求的並沒錯,哪個女人不希望她的丈夫能一心一意地對待自己,而不是與別的女人藕斷絲連……”

    凌雲道:“可是,自從與她成婚以後,我跟你之間真的是清清白白的,真的是只做普通朋友啊!”

    “你別說了!……”練南春道:“我能理解一個癡情女子的心情,她只是太愛你了,在她的內心深處,她希望得到的是一個能完完全全愛她、對她一心一意好的丈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雖然你能跟她長相廝守,卻是同牀異夢、三心二意。

    “而且我們這樣做,既對不起她,也是對我們情感的一種褻瀆。我也想過了,我們真的不應該再這樣不明不白地相處下去了,我也不願意再被這些感情負累所牽絆了,我們分手吧!——從今往後,你我一別兩寬,天涯陌路,死生不再相見……”

    “春兒……”凌雲的喉嚨被哽住了,他幾度凝噎,一時無語。

    練南春又道:“希望你能一心一意對待你的郡主夫人,不可再辜負了她。”

    她沉吟了一下,擡手摘下了身上的魚青寶劍,顫抖着手遞給他道:“這是當初你送我的信物,還給你;你若有空也把那個翡翠玉佩帶給我。”

    說畢她輕嘆一聲,強忍住就要流出來的眼淚,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默默凝視着她遠去的背影,凌雲只覺眼前一片恍惚。他默默閉上雙眸凝思片刻;再次睜開時,眼睛裏彷彿飄蕩着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春兒,我可以最後再抱你一次嗎?……”

    練南春一顆芳心劇烈地顫抖起來;她有些遲疑地站住了。

    凌雲三步並做兩步追上前,不容分說拽住她的衣袖,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或許他的情緒過於激動了,出手的動作顯得有些粗暴。練南春嬌柔的身軀在他近乎失控的一拉一扯之下,顯得有些踉踉蹌蹌,一時剎不住腳跟,便不由自主地撞到了他那溫暖而寬闊的懷抱裏。

    兩人就勢緊緊擁在了一起。練南春低聲嗚咽着,一任眼淚涕泗滂沱地流着……

    “哎呀!兩位真是鴛鴦眷屬,至情至信,讓人羨慕啊!”一個充滿了揶揄意味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了起來。

    二人一怔,慌忙侷促地分開了彼此相擁的臂膀;輕輕咳嗽了一下,臉上訕訕的,顯得有些不自在。

    凌雲與練南春畢竟都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很快便從窘迫的情形中迴歸到原本的平和狀態。

    回眸去望,只見信平侯爺何禹廷在武師應傳霖等人的簇擁下,帶着大隊侍衛人馬,氣勢洶洶地從茂密的蘆葦叢後閃了出來。

    令人尷尬的是,浣玉郡主居然也在其中。

    她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猩紅的眸子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兩個人,深邃的瞳孔裏泛出幽怨的波光,更有十分的嫉恨之意。

    應傳霖鷹隼般的眼睛半闔着,帶着幾分探究的意味在凌雲與練南春的身上逡巡着,陰陽怪氣道:“俗話說,抓賊抓贓,捉姦捉雙;凌統領與情人幽會,又被我們抓個正着,不知凌統領現在還有何話說啊?”

    凌雲劍眉一揚,不由幾分惱怒;不過此時的他也懶的再去解釋什麼了。

    他眉眼冷峻如霜,表情淡漠如常,薄薄的脣角掀起一抹鄙夷的冷笑,“就算我行爲不檢點,真的揹着原配夫人在外面與情人幽會又能如何?就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你們也要過問的話——何大人,應武師,你們不覺得自己管得有點太寬了麼?”

    何禹廷與應傳霖還沒來的及搭話,一旁的浣玉郡主已是怒氣衝衝了。

    她臉孔雪白,渾身顫抖,充滿怨恨的眸子裏氤氳着細碎的波光,咬牙切齒道:“凌雲,你可真是恬不知恥啊!你……你揹着我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居然還若無其事,說出這種大言不慚的話來!你……你……”

    她嗚咽着,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