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孀居的丁夢軒居然懷孕了!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望春華秋實字數:3378更新時間:24/06/26 14:07:09
在京城裏辦完公事之後,在餘下的這段日子裏,趙旭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刑部尚書府裏度過的。
與凌雲、浣玉在一起,他們或促膝聊天,或把酒當歌,或彈琴論羿;有時候興致上來,趙旭便與凌雲在花園中比武論劍,切磋武功,那感覺真的愜意極了。
閒極無聊了,趙旭便拉着凌雲到京城的大街小巷裏轉上一圈,看看當地的風土人情,名勝古蹟,盡情放飛一下那顆與快樂和童真逃逸的太遠的、有些疲憊的心。
這日,凌雲與趙旭在後花園中把酒暢談,浣玉在一旁撫琴助興。酒酣耳熱之際,趙旭笑道:“我忽然想起了前人的一首詩,正好可以借來表達我們此時的心情。”
說罷,便滿懷豪情、抑揚頓挫地吟頌起了曹操的名詩【短歌行】: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爲君故,沉吟至今。……
吟罷,衆人撫掌大笑。
在京城小住數日,邊關忽然傳來急報,說契丹賊寇來犯,急召趙旭火速回去。衆人雖然依依不捨,但也不得不忍痛分別。
臨行前,凌雲與浣玉準備了一桌酒席,在刑部尚書府的後花園中爲趙旭踐行。
凌雲舉杯道:“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趙兄與小弟雖然結識日短,卻情義深長,小弟在此敬兄長一杯,願趙兄此去一帆風順,願我們後會有期。”
趙旭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浣玉亦斟滿一杯酒,遞上前道:“皇兄,小妹也敬上一杯。皇兄久居邊關,好長時間不回來一次,現在有暇回來了,卻又來去匆匆,真是遺憾。喝了小妹這杯酒,一定記得有空就常回來看看哦!”
趙旭接過來飲了,笑道:“多謝御妹。二位的深情厚義愚兄感念在懷;臨別了,有一件至愛之物送給御妹以爲留念,望御妹笑納。”
說着從懷中緩緩取出一物,雙手捧着,就像是捧着一個初生的嬰兒般,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
浣玉好奇地接過來,見了不由又驚又喜。原來趙旭送給她的至愛之物,正是她整日裏心心念念卻不得的和田玉如意!
望着這只玲瓏剔透、晶瑩綺麗的寶物,她一時癡了,半晌才道:“皇兄,你真的捨得把這寶貝送給我嗎?”
趙旭微笑着點點頭。
浣玉杏眸中似乎有細碎的波光在瑩瑩閃動;激動之下,她的聲音幾近哽咽了,“可是——”
趙旭那雙乾淨清澈的眸子滿是暖意地望着浣玉,真誠地說道:“御妹也不必太過介懷,其實這只玉如意本來就應該歸你所有了,只是在我那裏寄存了幾日而已。”
“哦?到底怎麼回事?”浣玉靈動的眸光一閃,急忙追問下文。
趙旭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凌雲道:“御妹還記得上次我與妹婿比武時的情形嗎?”
凌雲原本淡漠疏離的眸子裏此時跳過一抹掩飾的光彩,急忙打斷他道:“趙兄——”
趙旭爽朗地哈哈大笑道:“這裏也沒有外人,妹婿,你就讓我一吐爲快罷——否則這個心結一直悶在心裏會憋死我的。”
說到此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清朗的眸子裏閃現出的是滿滿的欣慰與欽佩的光彩,“妹婿的武功確實高我一籌,當時若不是妹婿手下留情,愚兄只恐當時就要在衆人面前出醜了……”
原來那日,凌雲與趙旭在後花園中比武論劍;到了最後關頭,凌雲施出一式“雪擁藍關”,劍勢迎着趙旭的劍尖滑了上去。
這一劍本來可以抵上趙旭的胸膛的,只是他動作稍一遲緩,在趙旭的胸前一個弄影,給了趙旭一個閃躲的機會,趙旭才以一式“雲橫秦嶺”擋住了凌雲凌厲的劍鋒——換言之,如果不是凌雲當時手下留情,趙旭恐怕就要血濺當場了。
而當時趙旭並沒有覺察到凌雲的手下留情,直到晚上回到住處換衣服時,才發現自己衣服的前襟被劃破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再回想起白天比武時的情形,他立時恍然大悟。
趙旭道:“妹婿當時明明勝了,卻一直絕口不提,可見妹婿之心胸開闊,虛懷若谷——而妹婿的這份心意在下也心領了。再說,按照我們當初的約定,此次比武若是妹婿取勝,這只玉如意便當歸御妹所有——現在我就要離開京城了,如果再不把事情挑明,豈不是讓我一直都心中不安嗎?”
凌雲微微一笑道:“趙兄言重了,其實小弟與趙兄的武功本在伯仲之間,偶爾一招一式佔了上風並不能說明什麼;而且當時小弟也不過是僥倖取勝而已,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又何必重拾話題?倒是趙兄光明磊落,胸懷坦蕩——趙兄的高風亮節,實令小弟欽佩之至。”
趙旭由衷道:“趙某能交上妹婿這樣的朋友,此生何憾?”
凌雲清眸含笑道:“彼此。”
浣玉單側嘴角微微一揚,一臉的不耐煩道:“瞧你們兩個又要互相吹捧了,難道就不能說點別的嗎?”
趙旭道:“說點別的?那好啊,我倒正要問問御妹,得到了這只夢寐以求的寶物,你又該如何珍視它呢?”
浣玉仰起那張美麗稚氣的臉,認真地想了想;然後走到凌雲近前,把那只和田玉如意小心翼翼地佩戴在了凌雲腰間的玉帶上。
凌雲不由愣了一下,轉臉癡癡地望着她。
浣玉一雙明眸凝然注視着凌雲的眼睛,含情脈脈道:“郡馬,就讓這只玉如意一直佩戴在你的身上,爲你驅邪避兇,保你一生一世平平安安……”
趙旭帶着幾分嫉妒羨慕恨的意味調侃道:“妹婿,御妹對你的這份情意足可感天動地,爲兄可要羨慕死了!不過我對你說啊,你可一定要好好對待我的御妹哦!如果有一天讓我知道了你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地方,我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趙旭的無心之言卻不經意間又勾起了凌雲的心事。
他不禁起又想起了練南春,想起了他與她之間那些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矢愛不渝的誓言……心裏已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凌雲的神色不由變得極爲難看,他表情空茫的垂下眸子;只是苦笑一聲,不再言語……
翌日,趙旭離京趕往三關。晉陵王爺、呂文正、何禹廷、凌雲、浣玉等人,或朝中重臣,或至親好友都去爲他送行。正是:
京華友人來相送,欲行不行各盡觴。
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長?……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卻說侯爺府中,服侍丁夢軒的一個小丫頭忽然慌慌張張來找常青公主,“公主,不好了!少夫人她……她忽然嘔吐不止,那樣子痛苦極了,好像得了什麼重病似的……”
常青公主心裏不由一沉 ,急忙吩咐管家何祿爲去請太醫。
王太醫很快趕來了。他隔着銀色的帳幔,手攆着須髯,不慌不忙地爲丁夢軒號着脈。
他的瞳孔驟然一縮,神色忽然變得非常古怪,好像是不相信自己方纔的診斷似的,又把方纔的程序認認真真地重複了一邊。隨後他神色複雜地輕籲了一聲,眉頭緊鎖,只是沉吟不語。
常青公主目不轉睛地瞅着王太醫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變化,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她沉吟了一下,試探着問道:“王先生……”
王太醫眉頭緊蹙,沉聲道:“公主殿下,可否移駕到外面說話?”
常青公主困惑地望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隨着他一起來到外面的客廳裏。
王太醫神色緊張地讓常青公主摒退了左右;又躊躇了半晌,才囁嚅着對常青公主道:“少夫人她……她有喜了……”
常青公主如遭雷擊,原本平和的臉色立時變得蒼白,“什麼,有喜了?……王先生,你不會是看錯了吧?”
王太醫神情激動道:“哎呀公主,這樣的事情老朽敢信口胡說嗎?方纔我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診斷才重新診視了一次,如果有甚差錯,老朽情願立即捲鋪蓋回家!”
常青公主此時的神情極爲難看,不由喃喃道:“天哪 ,這……怎麼可能?王先生,依你看,她現在有幾個月了?”
“大約三個多月了吧!”
這就更荒唐了。常青公主心想:“我兒子故去已經半年多了,天哪!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是什麼時候與人私通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這丁夢軒身爲大家閨秀,其貞德賢淑、玉潔冰清的名聲在京城名門中是出了名的,想不到我兒子故去還沒有半年,她就與別人勾搭上了!
“表面上看還是一身孝服、心如止水的樣子;暗地裏卻幹出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來,真是傷風敗俗、家門不幸!……”
王太醫見常青公主臉色鐵青,十分理解她此時的心情,遂小心翼翼道:“公主殿下……”
若是說起這位王太醫,那可是侯爺府的心腹醫生,府裏很多的疑難雜症都是請他延治的;他亦是恪守醫德,對府中的祕密守口如瓶,所以一直以來都很得常青公主與侯爺何禹廷的器中。
常青公主秀眉微蹙,沉吟了一下道:“王先生,你先回去罷,有事本宮再找你;至於今天的事情……”
王太醫心領神會道:“這個公主只管放心,老朽知道該怎麼做。”
常青公主雍容閒雅的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笑意:“如此有勞先生了。”
王太醫走後,常青公主頹然癱坐在了椅子上。她眉頭緊鎖,心事重重地思忖了良久,才緩緩擡起頭來,吩咐侍女碧雲去把丁夢軒的大丫頭琦玉找來。
琦玉心情忐忑地跟着碧雲來到大廳裏,戰戰兢兢地垂手侍立於常青公主面前,低頭聆聽着女主人的訓示。
常青公主先不說話,一雙寒星般犀利的冰眸只是一眨不眨地凝視着她看了半天,方冷着臉問道:“你整日服侍在你家少夫人身邊,她的一言一行應該都躲不過你的眼睛。告訴本宮,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