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凌雲練南春新婚夜聯手刺殺何成麟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望春華秋實字數:2768更新時間:24/06/26 14:07:09
練南春應付了幾句,又轉到前院。只見護院楊婆子與新聘請的武師應傳霖持刀帶劍地立於門口,神色嚴肅,這與廳內歡聲笑語的場面形成一個極大的反差。
練南春瞅了一眼應傳霖,道:“應武師的傷勢可大好了?”
應傳霖輕輕一笑道:“多謝玉老闆關心,在下的傷口已無大礙。”
練南春笑眯眯道:“那就好,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別人都在開懷暢飲,你們兩個也不必拘禮,去裏面同他們一起熱鬧一下吧!”
二人早已知道練南春在天梟組織中的身份,故此時練南春的話儼然是以上司對屬下的口氣說的。
楊婆子最喜熱鬧,這話正應了她的心意,聞言急忙道:“是!”衝二人一拱手,向內院去了。
只有應傳霖面無表情,站着不動。
練南春道:“應武師怎麼不去?放心,這裏有我呢!”
應傳霖淡淡道:“應某向來獨來獨往,不喜湊熱鬧,多謝玉老闆的一番美意。”
練南春哦了一聲,自思:這姓應的不愧爲凌雲的師兄,謹慎持重,比那般人難對付,今晚行事還要小心此人。
在六弟子中,屬張唯谷武功最高,凌波兒最爲精明,若讓此二人聯手對付應傳霖,方有勝算的把握。
練南春心中打定主意,臉上卻不動聲色,口中謬讚了幾句,又轉到前院。
不知不覺已到了掌燈時分。彎月如鉤,掛於幽幽夜空之中,涼風習習,秋蟲啾鳴。
整個晚上何爺府一直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近三更了,賓客們才三三兩兩地散去,府中漸漸平靜下來。
何成麟醉醺醺地由兩個侍女攙扶着,搖搖晃晃地回了洞房。他打發走了房中的侍女、丫頭、喜娘等人,滿面含笑地走到新娘子面前。
揭去了蓋頭,露出了新娘子那嬌靨如花、含羞帶怯的面龐。
他緩緩靠着她坐下來,一把將這可愛的伊人摟在懷裏,輕柔地把自己那火熱的臉貼在了新娘子那秀美的面龐上,噥噥細語:“丁小姐,不——現在我該稱呼你一聲娘子了,我們終於如願以償了……”
丁夢軒滿面緋紅,羞澀地低下頭去,嬌媚不語……
這時,洞房的大門忽然不合時宜地咚咚響了起來,其噪如雷。
何成麟不禁有些掃興,不耐煩道:“這麼晚了,是誰在敲門?”
只聽練南春在外面低低道:大公子,我有要緊的事情與您說……”
何成麟一怔,心想:這麼晚了她突然叫門,難道幫中發生什麼事了?雖然有些不情願,卻不得不鬆開摟着佳人的臂膀,柔聲道:“娘子,我有點事情,去去就來。”
丁夢軒雖說心中不悅,卻不好意思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一下頭。
何成麟開了門,隨着練南春到了院中,瞅瞅四下無人,方問:“什麼事?”
練南春道:“剛剛聞報,有人欲借您舉行大禮之機蓄意謀害您——”她嘴裏若不在意地說着,下面手中扣着的胭脂扣已發了出去,直衝何成麟前胸刺去!
何成麟勉強一斜身子,胭脂扣偏了,關在他的左肋上。他之所以有所防備,是因爲他在練南春說話的最後關頭,窺到了對方眼中透出的濃重殺機!
何成麟右手緊緊地捂住了傷口。鮮血汩汩滔滔,沿着指縫往外滲着,他胸前的衣襟很快已是殷紅一片。
劇烈的疼痛使得何成麟眼前一陣陣的眩暈,他幾乎已支撐不住自己那搖搖欲墜的身子。他臉色慘白,咬牙切齒道:“你……爲什麼?……”
練南春獰聲道:“你自己應該比誰都清楚!李瑞允,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爲了奪取幫主之位,不惜卑鄙地謀害前幫主……”
何成麟顫聲道:“你……你這是聽誰說的?……”
練南春哼了一聲,“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以爲自己幹的事情有多隱祕嗎?”
何成麟眸子猩紅,噝聲道:“我……明白了……”
練南春厲聲道:“你是明白了,只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
何成麟的悔恨之意寫在了臉上。
他是明白的太晚了,如果他早知道這一切(他現在想到的是:練南春大概已經知道了自己謀害她的父親——天梟前幫主練亭中的前因後果了),他就不會如此大意情敵、盲目樂觀了;他只以爲自己的對頭已倒,又怎麼會想到練南春會突然與他反目成仇!
他臉色鐵青,恨恨地罵道:“該死的賤人!……”
但練南春已不容他多說什麼了;她玉手一擡,長劍出鞘,一式“白雲出岫”,直向他的前心刺去。
何成麟躲閃着,他沒帶兵刃——哪個新郎官會在自己的大喜之日攜帶兇器?情急之下,他把纏在腰間的汗巾子抽了下來,用以抵擋對手的利刃。
不,這不是汗巾子,而是一把圍在腰間形似汗巾的軟刃!什麼叫做狡兔三窟,這也正是何成麟的超乎常人之處。
兩人廝殺可謂激烈,少許二人便都已手心見汗。何成麟雖然受傷,但招式並未有絲毫削弱——這是一場魚死網破的殊死對決,他已拼了全力,必欲置對方於死敵而後快。
練南春漸漸地落在了下風。可是她並不慌亂,因爲之前她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她輕輕地衝着庭院外呼哨了一聲。
但見庭院外面、隱身於旁逸斜出的樹叢後面的人影一閃,一位身材頎長的黑衣蒙面人矯捷的身形一飄,恍如一隻輕靈的燕子般,已輕飄飄地落在了她的面前。
他凌厲的清眸一閃,沉聲道:“我來對付他!”
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與練南春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對視了一下,彼此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然後報之以盈盈一笑。
練南春閃在了一邊;那黑衣蒙面人長劍出鞘,渾身透着一股凌厲的殺氣迎了上去。
只十幾個回合,何成麟便已體會到了對方招式的精妙與高超。尤其是那式“流水落花”、“沉魚落雁”的殺手招式,簡直是神出鬼沒,直令他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特別是最後那一式,對方的劍勢末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上了他的上衣,刮破了皮肉,一陣劇痛。
剛開始時,何成麟並沒怎麼把來人放在眼裏,心想:練南春都不是我的對手,你這半路殺出的無名之輩又算什麼?
此時卻險些爲對方那凌厲迅疾的劍勢所傷,不由地心驚膽戰;他捂着傷口,顫聲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黑衣人咬牙切齒道:“要你命的人!”
何成麟忽然覺得這聲音十分的耳熟。但對方已不容他多想什麼,他手中劍勢加緊,殺招頻出;以霹靂雷霆之勢,直迫得何成麟手忙腳亂,連連後退。
何成麟先爲練南春的胭脂扣所傷,又被黑衣人的長劍刺中,失血過多,體力與精力已削弱了不少;現在又廝殺多時,愈發覺得心虛氣喘、體力不支了。
論武功造詣,何成麟與這黑衣蒙面人本在伯仲之間,但因爲何成麟的種種不利因素,使他在對方那高超凌厲的劍勢進攻下,已是堪堪不敵了。
何成麟慌亂之際,心裏不禁有些納罕:前院的那些家丁護院呢,這裏都鬧騰了這麼久了,怎麼也不來相助呢?他不由聲嘶力竭地喊道:“有刺客!快來人!……”
練南春在一旁冷然道:“李瑞允,你不用喊了,他們來不了了!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們也不敢老虎頭上拔毛了。”
何成麟心中一陣絕望。這時他的下盤已挨了對方一腳,不由踉踉蹌蹌後退幾步,摔倒在地上。
黑衣蒙面人往前一跟步,手中長劍一探,一式“白露橫江”,陰森森的劍尖吐着冷冷的寒光,已直直逼上了他的胸口。
何成麟擡頭,正與對方那雙充滿殺機的、冷厲的寒眸對峙在了一起。
那雙眸子,似寒星,似利劍,充滿了無限濃重的恨意。何成麟突然認出了對方,喃喃道:“你……你是凌雲,原來你沒有死……”
凌雲淒厲地冷笑一聲,一字一頓道:“不錯!何成麟,不,現在我該稱呼你一聲李幫主了,你冒充皇親國戚,陷害呂大人,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說着,他手中長劍用力,一式“白虹貫日”,向着何成麟的前胸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