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命之證！證道之始！

    這一刻。

    蕭恩彷彿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在眼魔領地的附近重新佈置了一個魔法警戒陷阱，緊接着回到了洞穴內，開始進行第一次的大膽嘗試。

    ——強酸箭！

    蕭恩開始調動自己大腦中的神祕知識，隨着原始魔力的涌動，神祕知識開始運轉，一團強酸凝聚的箭矢浮現在了他的掌心。

    過去蕭恩一直都是將注意力放在外界，以及自己手中的魔法上，但是這一次他卻閉上了眼睛，看都沒看自己手中凝聚的強酸箭，而是將全部的感知都放在了自己的大腦內部，關注着神祕知識的變化運轉。

    “在地球，是人追逐知識，但是在這裏，是知識追逐人。”

    知識會引導你施法。

    知識會交給你新的法術。

    因爲知識是活的，是一種力量，是一種資源。

    但是你一切都依賴知識的話，那麼知識還是你真正掌握的知識嗎？到底是你控制知識？還是知識在控制你？

    蕭恩切斷了知識的指引，禁錮了它們的活性。

    如果用地球的形容詞來說，他現在的施法是從自動駕駛轉化爲了手動駕駛，所以毫無意外的，蕭恩手中剛剛凝聚的強酸箭直接就消散了。

    但這一切卻讓蕭恩感到欣喜異常！

    因爲他施法失敗了。

    這在怪誕國度是很罕見的事情，正常的施法者都不會毫無原因的施法失敗，施法失敗往往是被什麼意外給打斷了。

    可蕭恩現在就是正常施法，並且還失敗了！

    這太棒了。

    “前世地球有關於科幻時代的故事，裏面那些生活在未來科技的人，因爲適應了全自動的智能化時代，到最後自身反而發生了退化，就連一些最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了。”

    “那麼活化的知識，引導你施法的知識，交給你新法術的知識。”

    “算不算是一種人工智能呢？”

    “如果知識是一種資源，那麼可不可以視作爲未來時代的一種算力資源？”

    “我在壓制知識的情況，施法失敗了。”

    “那麼。”

    “是不是代表着離開了活化的知識，我連一個合格的巫師都不算？”

    “我現在就像是一個適應了未來科技的人，因爲習慣了活化的知識，一種人工智能，一旦脫離了它，反而連一個簡單的法術都用不出來了。”

    在怪誕國度，活化的知識就像空氣那樣屬於很平常的東西。

    但是越平常越不起眼的東西，就越容易迷惑伱。

    一旦你認知上習慣了它，依賴了它，有一天如果有什麼存在奪走了它，比如說舊日，那麼你的能力就完全作廢了。

    爲什麼超凡者的力量對同途徑的舊日無效？

    蕭恩好像有一點點答案了。

    這一刻，他的靈感被激發到了極限，蕭恩再次嘗試施法，他開始用自己的大腦記憶知識運轉的全部過程，活化的知識就是施法者的外掛，他現在要把這個外掛從自己的身上剝離出來。

    一個個神祕的知識符文被大腦單獨記憶了出來，蕭恩發現它們無比的複雜，光是記憶下它們就已經讓蕭恩非常痛苦且艱難了。

    “這個世界的法術本質是這樣的嗎？”

    “由大量的神祕符文構成了原始的法術模型，看着像是一個非常復雜的電路圖。”

    “我能記下來嗎？”

    “可以試一試！”

    蕭恩從未如此清晰地感覺到過自己的潛能，他在壓榨自己的腦力和心力，依靠身體強化後的天賦靈感，強行記憶這個法術龐大的符文模型。

    這在最開始是根本不用管的事情，因爲活化的知識會自動調動這些神祕符文，構築出來他需要施展的法術！

    超凡者只需要追逐更多的知識，因爲知識就是資源和力量。

    蕭恩現在在嘗試理解知識。

    失敗了。

    又失敗了。

    還是失敗了。

    蕭恩也不知道嘗試了幾次，以他體內非常龐大的原始魔力，居然也快要消耗殆盡了，一直到他某一刻徹底記住了大腦中神祕符文運轉的法術模型，他這才完成了最後一步施法，一支強酸箭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中，直接命中了牆壁，留下一灘腐蝕性的酸液。

    “成功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悅涌上心頭，蕭恩完全不依靠活化的知識，第一次施展出來了這個法術。

    這是他掌握的最強進攻法術之一，另外一個爆炎術實在是太難操控了。

    蕭恩不依靠知識施法，反而沒有曾經那麼迅捷，甚至是有點遲緩，施法速度太慢了，但是在施展法術完成後，他那一刻理解的東西卻比想象中的更多。

    這就好像是他過去只知道怎麼用手機打電話，但是他現在知道了一點手機爲什麼能打電話的原理！

    “這些神祕符文能拆開重新組合嗎？”

    “就像是代碼一樣？”

    “活化知識自動完成了法術模型的編程，那麼我自己能夠把這些神祕符文重新編程出一個法術嗎？”

    ——強酸箭。

    蕭恩再一次嘗試施法，有了上一次成功的經歷，他這一次要順利很多，甚至就連施法的過程都變得熟練起來，他嘗試自己調動大腦中的神祕知識，完全壓制知識的活化，最後嘗試性的組合更改法術模型。

    這神祕知識構築的法術模型，有一部分神祕符文是重複的，彷彿是咒法一樣，蕭恩試着刪除更改一小部分。

    這很危險。

    有可能他自己被咒法召喚的強酸傷到，但是值得嘗試一下。

    一抹法術的靈光中。

    蕭恩掌心浮現的不再是一發強酸箭，而是一團強酸構成的球體，他嘗試性地更改了最不危險的那部分，依靠一點點靈感和運氣，最終完成了一個新的法術。

    ——次級強酸球（1環法術）！

    蕭恩用2環法術的消耗，施展出來了一個1環的法術。

    但這不是失敗，這是一種巨大的成功。

    因爲他第一次不依靠萃取超凡遺物，掌握了一個新的法術！

    知識的低語再次響起，但卻很平靜。

    毫無情緒波瀾。

    ——“主人掌握了一個新的法術——次級強酸球。這是一個不完整的法術，還有很大的優化空間。”

    知識的聲音很冰冷，彷彿是毫無感情的機械音。

    “知識還是活化的。”

    “但是活化知識的感情，好像沒有了。是因爲我壓制了瘋狂嗎？”蕭恩驚訝道。

    過去的知識，有自己的情緒，或是激動，或是高興，或是亢奮。

    但是它現在什麼都沒有。

    那麼知識的情緒是從哪裏來的？爲什麼一開始有情緒波動？但是現在卻好似機器人一樣毫無感情？

    “舊日嗎？”

    蕭恩喃喃道：“活化的知識，包含了舊日的瘋狂情緒？”

    “我是因爲什麼壓制了這一切的？”

    問道自我的過程？

    還是說自己跳過了知識，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理解掌握了一個法術？

    蕭恩暫時還沒有答案，但是他知道自己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知識現在還是活的，但是它沒有感情了。

    “如果說構築強酸箭的法術模型可以拆分出來次級強酸球，那麼就代表着一切法術的源頭，都是那些神祕知識裏面作爲基礎構築的符文。”

    “它們就像是無比複雜的代碼。”

    “不行！”

    “還需要繼續求證，知行合一，不能完全靠自己的猜想，我必須在下一次萃取超凡遺物時，觀察神祕知識的完整變化。”

    強酸箭可以拆分出來次級強酸球，但是構築強酸箭的法術模型，能夠拆分出來更多別的法術嗎？

    很顯然不可以。

    這裏涉及到一個超凡本質的本源，這些符文構築明顯是咒法‘強酸’，但是其他的法術跟強酸咒法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他可能還沒有萃取到全部的基礎符文，就像是沒有完整的編程代碼。

    如果法術模型可以更改，那就可以創造，就像編程代碼組成一個新的小程序。

    “超凡遺物的萃取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很可能涉及到了自身需要補完對應法則的一部分原理。因爲萃取的過程，還吸收了一部分的法則本源，承受了對應的污染。”

    蕭恩開始陷入頭腦風暴。

    “那麼，法術的源頭是什麼？”

    “如果跳過超凡本質的那部分原理，一切法術的源頭都是從哪裏來的？”

    “按照地球發展的科技樹。”

    “如果轉化爲怪誕國度的思維模式，那麼這些法術是怎麼發明出來的？”

    “冷靜一下。”

    “先喝口水，我需要重新整理一下思路。”

    蕭恩坐下喝了一口水，吃了點東西，補充了一點糖分，讓大腦進一步活躍，生物能量也能影響到思維。

    他現在需要一點靈感，還需要最佳的精神狀態。

    “地球傳承的知識，能夠給我什麼指引嗎？”蕭恩喃喃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

    蕭恩突然間靈光一閃，好似想到了什麼，瞬間睜開雙眸，呢喃道：“仿生學？”

    現代科技有大量的東西都是依靠仿生學研究製造出來的，比如說飛機、潛水艇、機械臂、雷達等等，它們都是仿生學在現代科技當中的應用。

    蕭恩對更高層次的仿生學瞭解很少，因爲他學得就不是這個專業。

    不過，他大致還是知道仿生學涉及很多類別，比如力學仿生、分子仿生、能量仿生、細胞仿生等等，前世看過的一些科幻裏面，仿生學也應用到了很多最尖端的科技領域。

    “法術是不是仿生學的應用？”

    “我前段時間遇到了一個可以噴吐酸液的元素體，那麼構築酸液濺射的法術模型，算不算是一種能量仿生？”

    在實踐中尋求答案。

    蕭恩在自己的大腦裏面翻閱了一下，很快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法術。

    ——野性之力！

    它是一個二環法術，可以強化蕭恩的力量、體質和敏捷屬性，算是比較常用的加持類能力。

    這一次他是依靠活化知識施展的法術。

    因爲蕭恩已經沒有那麼多原始魔力去重複上一次的研究了，而且解析強酸箭已經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

    一抹靈光覆蓋了蕭恩的身體。

    他明顯感覺到了力量和敏捷的強化，同時他也發現了自身的輕微變化，似乎是身體的構造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轉變。

    蕭恩的體型明顯變大了一點，似乎更加具有野性，面容也略微變化更像野獸。

    “靈感！”

    “給我爆發一次！讓我看清自己身體的變化！”

    野性之力是變化學派的法術，是最接近仿生學概念的理論。

    蕭恩嘗試進入內視的狀態，哪怕是不行，他也需要對內在自我的感知，甚至爲此調動了身體裏面的靈能力量。

    這個法術的原理。

    按照怪誕國度的說法，是將自然界的原始力量灌注到受術者的身體裏面，讓受術者的力量、敏捷和體質都有明顯的提升。

    可現在蕭恩要得不是怪誕國度的原理，他想要的是地球知識解剖出來的原理。

    強大的靈感在這一刻爆發！

    蕭恩看到了自己的內在變化，他發現了自己的肌肉結構和骨骼結構都有很明顯的不同，原始魔力在神祕符文驅動下，產生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讓蕭恩的身體發生了變化學派的形態轉變。

    “我的身體有一部分，出現了明顯的變化，是內在的肌肉和骨骼仿生了某種野獸嗎？”

    這一刻，蕭恩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

    “如果是這樣的話。”

    “我應該還能做得更多。”

    蕭恩散去了自身加持的法術，同時嘗試重新施法，這一次他壓制了活化知識，但卻沒像上次那樣冒險，而是觀察整個法術的符文模型，最終將其分成了三個部分，然後用複製的辦法，嘗試取代替換一部分的法術模型。

    野性之力同時強化力量、敏捷和體質屬性。

    如果仿生學的推理成功，那麼這個法術拆分開來，包含了三個其他法術的原始模型。

    它們分別是——牛之力量、貓之優雅、熊之堅韌。

    這三個法術對應加持的屬性能力，依次是力量、敏捷和體質，蕭恩選擇了其中一個符文模型嘗試，如果他的推理成功，野性之力則可以轉化，或者模擬出來這三個法術當中某一個的效果。

    蕭恩深吸了一口氣。

    他再次嘗試依靠自己施法，伴隨着一抹法術的靈光，蕭恩感覺到了自身肌肉的變化，它變得更加強壯更加有力。

    ——“主人掌握了一個新的法術——牛之力量。”

    知識冰冷且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

    成功了！

    蕭恩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開始認知整個怪誕國度。

    這時他體內的原始魔力已經快要耗盡了，蕭恩不得已準備休息，好在他還有靈能力量，可以應對一些突發情況，外面也有提前佈置的爆炸陷阱。

    不過在休息前，蕭恩還是重新用靈感接觸了一下自己大腦中的神祕知識。

    突然間！

    蕭恩整個人渾身一震，他發現神祕知識的構造發生了一絲變化，一部分的神祕知識好似被連接在了一起，形成了跟之前混亂無序完全不同的神祕符文結構。

    ——1級奧術師/4級巫師/5級心靈術士。

    知識給了他答案。

    在沒有提升超凡等級，沒有舉行晉升儀式的情況下，蕭恩失去了1個巫師的等級，得到了1個奧術師的等級。

    這個奧術師的職業，根本不在怪誕國度的超凡者晉升體系之內，因爲沒有任何的超凡遺物可以晉升這個職業。

    也就是說，它是過去不存在的超凡途徑！

    科技在不斷地發展和進步。

    但是地球數千年文化碰撞產生的一些思想，有些在誕生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了人類的巔峯，這些人類最璀璨的思想放到任何一個世界都是非常炸裂的事情，如果是在被遺忘國度的晶壁系，甚至可以原地登神直接碾壓那些強大的原住民神靈。

    在這裏，思想是可以共鳴法則的。

    如果將地球的時間線拉長，你會發現整個人類的歷史，科技一直都是在緩慢的進步，但是那些人類最璀璨的思想，它們是人類的奇蹟，天命的奇蹟，在數千年歷史長河中也僅僅是出現過寥寥數次的璀璨爆發。

    最後一次爆發是紅色的巨人們，哪怕是他們留下的一點遺饋，也讓怪誕國度終結了絕望的黑暗紀元。

    蕭恩這一刻才明白，他繼承的不單單是無名之輩的遺產，他繼承的是整個地球的文明傳承。

    問道自我之後，蕭恩已經開啓了天命之路。

    他或許依舊還是一個普通人，但是他站在無數巨人的肩膀上，人類歷代先賢用雙手將他托起，幫他摘下了羣星中的天命之證！

    天命之證，證道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