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凶煞戾氣

    “是你……我絕不想要你的施捨救助……”

    外面，煊姬冷着面孔，氣息很亂。

    白千道很慘，力量不濟，六條胳膊沒了五條，一條腿被木須卷的稀爛，這讓花盡、烏斯京、賈爾晴和清秋都絕望之意蔓延心中，消失當地。

    眼見周圍好友消失，自己已是處於絕境，白千道突地心中悲然，第一次召喚出星變天君。

    星變天君甚惱，怎地又被他召喚而來，但又不得不受他所控，化爲一支劍屠戮而去。

    奈何，他這一絲神影是隨着白千道力量而變化，如此只殺了上百老木妖，就被爆滅當空。

    而有這強大緩衝力量，白千道暫時沒了絕處困境，狂奪取周邊，再次生龍活虎起來。

    再隨着他大殺特殺，老木妖數量也終是越來越少，人類有望勝利。

    戰爭並沒持續多久，直待老木妖被殺盡，大木妖和小木妖死亡無數，退卻了。

    當地，五級高手和六級高手全無，七級高手只剩下數千，八級高手損失極其嚴重，也只剩下一千之數，九級高手可憐地只剩下一百多。

    慘勝，這還是白千道最後爆發，挽救了全場。

    九級高手們能堅持到現在的，都屬於最強者之列，便是祝怡怡都在自鳴的保護下，只受了點輕傷。

    少善也是受傷，爆發着熊熊怒火，狂吼：“不對勁，很不對勁……”

    他盯視着白千道，厲容道：“一定是你引來了浩劫，你是罪人，罪無可赦。”

    白千道的幾位好友消失，雖然秦書瑤說過不是死亡形式，但他身處幻境，沒有記憶，已是內疚得很，聞聽少善怒斥，暴躁不已。

    “閉嘴，是我引來的又如何？”

    他竟然承認了，衆皆震訝，但見他兇戾之態，一時鴉雀無聲。

    少善呆了一下，目光兇霸流轉，吼道：“白千道妄害我們的生命，我們與他誓死不休，我們……”

    話還未完，少善就飛了出去，跌了個狗啃泥。

    白千道收腳，比少善還兇霸十分，掃視四周，喝道：“我的心情很不好，誰再敢惹我，別怪我殺人。”

    懾於他的兇威，衆皆無聲，變承在其中縮了縮身，暗歎一聲。

    真正白千道絕沒有九象大天仙強，但誰讓在這木幻關被狠狠壓制了力量，反而突出了他擁有的各類力量，特別是諸多神法，尤其顯得強力。

    他施出行空，也遠遠沒有以前那般迅快，卻足以讓少善都反應不過來，現在其驚疑不定，凶煞之意消了不少。

    沒人再敢招惹他，少善也心中滯悶憋怒地不再言聲，變承等若隱形人，都沒說話。

    這成就了短時間的白千道時代，人人皆怕他，自鳴受到委託，跑來與他商量，能不能別再去招惹老木妖們，不然全城劫滅。

    白千道心裏一直犯嘀咕，他感覺老木妖的數量不會太多了，但不能窺全貌，實在不知還有多少啊！

    他嗯嗯呀呀地，就是不做真正表態，自鳴聽着這拽足腔調的迴應聲，心知他還有禍害之心，怒氣地哼聲而去。

    白千道也在詢問秦書瑤，欲獲悉更多情況，只是她瞭解不多，說不出老木妖的數量。

    白千道看着秦書瑤，目色深沉，讓她心中發怵，努力讓自己心緒平穩，淡然如初。

    於今，還剩下吳善美和王向在身邊，那羽若一直是離心離德的。

    白千道都感到驚訝，他原本認爲柔柔弱弱的娘，竟然沒在那場殘酷大戰中消失，他現在自是不知吳善美在他面前柔弱，但久遠前也是一國大人物，心志極爲堅韌，微弱之時還曾戒毒成功。

    他是不知，一場針對他的陰謀進行中，只在等待一次機會。

    吳善美和王向不曾離開他身邊，直至一次殺妖祭中，才離開稍稍有些遠。畫影突現吳善美旁，一道陰影定住了她，隨即四周冒現許多高手，領先的就是少善。

    王向大驚，立時施出黎明血色的力量，一片片血彩幻現空中，一道道血力直擊畫影。

    畫影有些狼狽，但她甩出一道道陰影，凝滯了血力，桎梏了王向。

    畢竟畫影是不滅仙界的絕代天孽，一象小天仙的境界，王向雖然擁有自己的本命力量，沒可能如白千道諸多神奇，依然不是她的對手。

    “你們想做什麼？”白千道的怒吼聲傳來。

    面對暴怒的白千道，少善心中不由地生出一絲顫慄，卻狠聲道：“白千道，你的娘和兄弟在我們的手中，只要你自絕我們面前，便放了他們。”

    白千道怒吼：“沒可能……”

    “啊……”吳善美慘叫一聲，在陰影中嬌軀不停地顫抖着。

    “畫影……”白千道目眥欲裂。

    畫影心顫着，說道：“白千道，不要怪我，我一直想投靠你，是你對我冷漠，把我推向對立方。”

    “你死定了。”白千道的眼神像吃人。

    畫影驚惶看向少善，少善吼道：“折磨他們……”

    畫影繼續施力，吳善美和王向俱是悽聲慘嚎，在陰影中簌簌顫抖，臉部也變形，顯見受到的折磨有多兇殘。

    “住手。”白千道向着畫影殺去，他的速度是快，卻是畫影在高手羣中，高手們也在防範。

    殺了十幾個七級高手，白千道不得不退卻，吳善美和王向已是慘痛地悽號，他於心不忍。

    畫影見白千道被阻，大膽了許多，更是肆意地折磨着。

    幾十道拳腳落在白千道身上，他沒有反抗，若隱若現的小巨靈爆滅不少。

    白千道暴睜圓目，任由高手們擊打他，打得再痛，也沒有心的痛。

    望着吳善美和王向的慘像，他的嘴角不停地溢血，心中的殺氣憋至極點，難以宣泄出去。

    畫影近乎變態地肆笑着，少善冷然霸笑着，遠處隱藏的變承激動地笑着。

    羽若已是至遠方，冷冷望着這一切，目光轉至吳善美身上，隱隱多出一絲憐憫之色。

    “千道，不用……管我們……離開……”吳善美艱難喊着，又慘痛悽聲。

    “情願死……也不屈服……”王向怒吼一聲，再悲嚎聲聲。

    白千道的目內流出了血，任憑力量不斷襲身，一步步向着前方走去，走一步，咳一口血。

    畫影有些發慌，少善目色微變，變承目光微縮。

    “快阻止他啊！”

    白千道宛若兇猛野獸，渾身浴血，目中血戾地盯着畫影，讓她驚惶地喊叫。

    少善陡然飛空十丈，一腳踢去，這次是白千道爲踢的倒飛出去。

    少善再是從天而降，一腳踩向白千道的頭顱，踩滅那處幾十個隱約小巨靈，皺了皺眉，竟然沒踩爆，好強悍的身軀啊！

    白千道的頭顱被他踩在腳底，咯吱直響，幾乎要變形，血水從五官中流出。

    聽着吳善美和王向悽聲喚着千道，他的身軀中橫生一股力量，頂的少善的腳一點點擡高。

    少善大驚，他的腳力已是難以壓制住這不屈的頭顱，腿一點點擡起，倏地抽離，又是一腳踩向白千道的小腹。

    沒有痛聲，只有一股血柱噴出十丈高，再飈灑大地。

    “你敢不屈。”少善兇狂喊叫，卻爲白千道的兇暴眼神盯着，血戾直衝心底，讓他忍不住想懦弱地呻吟。

    白千道可是曾經的殺胚，殺胚的殺氣，在人間界沒人能承受，在仙界也勢必不會衰弱，現在已徹底激起他最深處的凶煞戾氣，豈是少善可比。

    少善的腳踩在白千道的小腹上，卻隱隱有些發抖，恐懼感蔓延心中。

    突然，遠處吳善美悽喊：“千道，我先離去……”

    吳善美消失當空，眼見兒子被如此羞辱，她激憤不已，又身軀奇痛，想到消失的人們，努力讓自己絕望中，竟是因此真的離開了。

    遠處的羽若心顫一下，吳善美對她最好，雖然她天生霸意，自認無情，幾千年獲得關照，此時不免心生一絲悲憫。

    白千道轉望而去，又是噴血，悲痛厲吼：“娘……”

    王向眼見吳善美消失，嘶聲不已，流着血淚，狂呼：“千道，不能屈服……”

    王向繼續慘嚎，少善狂踩白千道，踩的血噴連連，骨頭吱吱作響。

    白千道依然不敢出手，深怕王向被立時滅殺，但與王向一般，絕不屈服。

    突地，遠方傳來秦書瑤的聲音：“王向，你就是個蠢材，弱智，你以爲不屈能怎麼着，只能害死了他。我明白告訴你，想救他之命，你必須死，他才能放手施爲……”

    王向醒悟，白千道是因爲他，才繼續慘遭折磨，寧死不屈，只有犧牲自己，才能讓白千道活着。

    他也最是重情，立時心生死意，欲救白千道，很快他的身影也消失當空。

    當他在外面出現時，還呆滯着，待見吳善美等向着他圍來，忍不住血淚再次流下，與好兄弟生死分別一刻，太折磨人了。

    第二層的木幻關內，四周高手們望一眼被激飛的少善，再望向如同血人佇立的白千道，都在深深恐懼中。

    沒有了牽制威脅，這凶神惡煞將會是每個人的噩夢，當場至少一半高手憑空幻沒，這是心膽俱寒，被嚇的絕望之極。

    白千道已然三頭六臂，當先向着畫影殺去，畫影恐懼萬分，消失當地。

    在不滅仙界的塔門處，畫影怵然發抖，難以停歇下來，但知曉自己的命保住了。

    白千道恨極，宣泄地殺戮，不停地有高手幻沒和死去，直至剩下少善，他竟然劫持了羽若。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少善頗兇，但兇人也怕更兇的人。

    羽若淡聲道：“少善，沒有用的，他不會在乎我的生存與否。”

    少善聽畫影說得多，自然知曉內情，猛地一推羽若，就向深處遁去。

    羽若向着白千道撞去，爲他一巴掌搧開，踉蹌摔倒在一旁。

    待爬起身，她恨恨盯着白千道追殺而去的背影，心中滿是殺氣，還有一絲怨氣徘徊胸中。

    少善向着深處遁跑，惶惶不可終日，但他畢竟是大古仙界的絕代天孽，心性韌勁極強，有個念頭支撐着他沒有絕望。

    白千道的速度快，只是每當快追至少善時，總有股奇異力量無端冒現，讓他不得不一掌擊去，這就誤了追殺。再因爲深入大木妖之地域，受到大木妖阻截，竟是失去了少善的身影，讓白千道咆哮不已，憤怒異常。

    他四處尋找少善，所有高手都對暴怒的他躲之不迭，深恐觸犯了他，枉死當場。

    殺妖祭結束時，他矗立城門頂端，注視一個個高手回城，煞氣陰冷，讓誰都不敢擡頭注視與他。

    少善沒回來，也不知是不是死去，但他猶如發瘋的幽靈，繼續殺遍森林外圍，尋找其蹤跡。

    不知多少年後，他回至木幻城，肅殺之氣讓高手們膽顫。

    高手們俱是知曉，大木妖幾乎被他屠殺貽盡，小木妖的數量也削減很多，只有深處老木妖地域，他沒有闖過，他絕不信少善敢深入森林腹地。

    他猜的沒錯，少善一直躲在森林中，木妖們的濃郁氣息掩蓋了他的氣息，幾次差點被他尋到，有幾次悲慘地掩埋身軀在地底才躲了過去。

    白千道深修，連殺妖祭也不參與，只是盤坐城牆之外，充耳不聞。

    少善恐懼地都不敢與別的高手見面，如驚弓之鳥一直潛伏隱藏，小木妖的數量越來越少，讓他也更加難以暴露。

    秦書瑤幾次經過白千道的深修之地，淡然與外面的羽若對視一眼，再深深看一眼緊閉的木門，躊躇着，沒有進去。

    距萬年還有九百年時，白千道昂然走出，無視默默注視他的羽若，來至兌換堂，這裏有區別於人類的人，秦書瑤說這裏的人和酒館的人都是虛幻的存在。

    白千道取出許多大妖丹和小妖丹，兌換了不少老妖丹，再次走了回去，繼續深修中。

    又一年殺妖祭，在這之前，白千道第一次去了酒館，豪醉一場。

    高手們驚奇地看到他走在前方，背影在陽光照耀下，卻充斥着灰暗神祕的氣息，還有一股獨往無畏的氣勢。

    秦書瑤的目光亮了，她猜測到他欲做什麼，變承呆呆望着，也心中明白他已下了一個大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