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欲殺默虛真人

    突地，一道聲音似從遙遠處而來，貫入白千道耳中。

    白千道驚訝，這誰在與自己唸詩？又是什麼意思？

    聲音再次傳來：「白千道，我曾經歷一個祕境，試煉那處，得遇你之存在。我是褚天，便是那試煉祕境裏，百世投胎，也喚作褚天。」

    「你……你……褚天？」白千道驚訝莫名。

    「看那壯漢，你真的認不出來我了嗎？」

    白千道再看那蒼髯如戟壯漢，細細觀望下，可不就是褚天之容，只不過更壯實一些，留着這濃密的鬍鬚。

    「是你沒錯，你……你在哪裏？」

    「異常遙遠之處，若不是偶爾心念破障，也不會知曉你在那緲天位面。我知你疑惑五尊雕像，我也不能傳話很久，只是告知你一些事情。曾經那處，爆發過數百聖尊大戰，力量冗結而成位面形式，是我無意中去那處，起名緲天位面。我曾在那處吸納力量精華，卻一日，司馬玉心來此，我見她與我同等力量，便與她一起分享這好處。再一日，橙光來此，他便是那翩翩少年之態小聖人。我們見他弱小，也不在意他能吸納多少……」

    說至此，褚天聲音慍怒：「就是他，差點讓我與司馬玉心魂結那處……他竟是引爆了力量精華，欲滅我們，尚好我們力量強至難滅，僥倖活命。司馬玉心擊殺了他，原本以爲事情已了，卻原來他尚有一絲魂兮遺留，雕塑我和司馬玉心雕像，每日裏都在偷吸我們的力量，致使我們再如何修煉，每日裏都要缺少一點力量……」

    白千道再望向橙光雕像，果然雙手微啓，印向褚天和司馬玉心的雕像，原來是在魂吸聖力啊！

    褚天繼續道：「也許是與你的因緣深厚，你在那雕像旁，讓我因此心念破障，明白了爲什麼力量會缺失。我去那處要一億年，這對於我的漫長壽命而言，並不長，但我不能容忍他繼續吸我的力量。你現在力量微弱，輕易不要動雕像，我傳授你一個破邪力的力量，你的悟力很好，應該能修成，待你修至築基境界的力量，方可成行。你聽好了，這力量爲破妄大聖力……」

    白千道聆聽着，卻是褚天的聲音開始清晰，後來便斷斷續續，有了遺漏之處，直至最後突然斷絕。

    我靠，定是褚天長遠距離傳話，力量不繼，才聽了一個殘篇吧！

    也不知褚天力量何時恢復，還能不能尋到自己？

    他猜測一下，自己在雕像旁，才能讓褚天尋到自己，是不是就等在這裏？

    雖然是一個大聖力的殘篇，也能悟一下，以自己的悟力或許能多悟出一些東西。

    他來至如意雕像下，凝出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分身，開悟中。

    破妄，是爲破大邪，破大厄，破常規。

    不管是什麼邪厄，都有魂靈，若橙光就殘留一絲魂兮。

    白千道一開悟，竟然意識飄飄忽忽，感應到四個怪妄，一絲魂兮的力量。

    他似乎見到了山，山上長着一個齜牙的人臉，死死盯着他。

    他似乎見到了水，水裏是各類人體器官，宛若在遊動。

    他似乎見到了樹，樹上是一顆巨大眼睛，恍惚飄移的眼神。

    他似乎見到了血，血水裏有一道道人影，如魚躍般涌動。

    這些，俱是意識不清之下所見，似乎攏合成一絲力量，邪厄的靈魂。

    本是以爲自己的異力，也能滅了靈魂，現在看來各類異術差強人意，還需更加直接的破法才行之有效。

    他心知自己已被一絲邪念影響到，而這邪念之強，或許只有馬萬道的萬邪不侵才能免疫。

    他欲破這邪妄，思維中就多出堅毅之念，念隨心意，沉泯其中。

    不知何時，他的

    思維意識突然就破了，穿破魂間，來至另一個魂間。

    魂間是他意識裏冒出的名詞，因爲這意識如破壁一般，穿越到靈魂所在另一個空間。

    這裏只有一個靈魂化的影子，輕漫漂浮，似乎沒有靈魂意識，不知曉他的意識的存在。

    而他的意識陷入一種狀態，能感受到靈魂的殘留記憶，一個少年形象脫穎而出。

    少年正是橙光，雖是少年之態，卻實際年齡很久遠，孤獨寂寞在一個位面修煉，從一個散修突破至外界。

    小聖人已能在外獨自遊歷，這就來至附近的緲天位面，吸納這裏的遺留力量，見到司馬玉心，怦然心動，因此癡情無二。

    司馬玉心比他強大許多，根本不會在乎一個小聖人對自己癡意情深，甚至沒朝他望去幾眼。

    一次，橙光鼓起勇氣向司馬玉心告白，而她只是冷冷望一眼他，滿臉的不屑和滿眼的輕蔑，甚至不想對他說一句話。

    這時間，褚天的笑聲傳入橙光耳中，讓他倍覺羞辱。

    橙光暗恨在心，猶如心噬，用他獨有的力量引爆了力量精華。

    他並不知褚天和司馬玉心強大的多可怕，二聖不僅沒死，司馬玉心還盛怒之下滅了他。

    雖然他的靈魂去投胎轉世，一絲不甘的魂兮卻遺留，這就如他引爆力量精華，是他獨特力量所成。

    這絲靈魂得以雕塑出他和褚天與司馬玉心的雕像，暗含極其詭異，吸納二聖的力量，反哺給投胎轉世之身。

    是的，這絲靈魂沒有修成邪物，而是吸納力量反哺自身。

    這本是很尋常，很普通的因愛生恨，卻綿綿許多歲月，也可謂是用心極其歹毒。

    白千道突破魂間，因此悟出新的異術技能，起名爲破魂間。

    現在瞭解到原因所在，破這邪妄，他欲再次穿破一個魂間，尋索到橙光的後世在何方。滅了橙光的後世，捏滅了靈魂，這絲靈魂無所依，或許自動消逝，或許會往修邪物上進化。

    依照他的理解，橙光後世欲獲得力量，必然不會距此太遙遠，很大可能就是誕生在緲天位面之上。

    他能穿破魂間，還是初始悟出破魂間的異術的原因，真正欲再穿破一個魂間，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現在很忙的，悟破妄大聖力、穿魂間和修煉聖界的修煉體系同時進行，而分身們能讓他做到如此。

    悠悠歲月，轉眼三千年過去，至如今已是來至緲天位面五千年時間。

    破魂間，穿破魂間障礙，破至另一個魂間。

    這裏，有一個元氣蓬勃的靈魂影子，成年之態，威嚴甚重。

    橙光後世正在緲天位面上，是爲默虛真人，與子初真人和魯朗真人同爲緲天天下當世頂尖修真者。

    就如在那魂間裏一般，白千道在此，默虛真人的一切，一生的美好和醜惡，都爲他知悉。

    待他意識退出，露出一絲冷笑，遙望遠方，思索一下，飛去。

    他這時自然又是變化，變成一個瘦型男，也不用腳踏飛劍，他之飛影令人目不暇接，飛劍反而會誤了飛程。

    路上，他還給六識尋到一條母魚妖，再次破腹取子，滿足了這個孩子的食慾。

    直至一座高山上，他凝望着山上一道虹光，又是露出一絲莫測高深的笑容。

    劃空而去，虹光經受不住異力，斷爲兩截，飄然彌散。

    再是伸手抓去，從山體內抓出一個光籠，內裏有個瘦骨嶙峋，披頭散髮，滿面鬍鬚老人，像條狗一樣趴在那裏，乞憐的眼神看着他。

    白千道凝視着他，說道：「赤烏真人，我會救你出來，助你報仇，但需要用你的命做到，你願意嗎？」

    赤烏真人一臉彷徨，目色恐懼，嗚嗚有聲，他的嘴已發不了聲。

    白千道搖了搖頭，腦海裏呈現赤烏真人爲默虛真人囚禁在此，百般凌虐的場景，此人已是徹底屈服，不敢生出反抗之心。

    他又是一指劃去，光籠碎裂，抓出這赤烏真人。

    「我相信你絕不會忘記血海深仇，敢於向他報仇。」

    赤烏真人發呆，似乎回憶起以前的慘事，淚水不停地流下。

    白千道用力一拍，赤烏真人嘔吐出一團污血，恢復了不少力量。

    「跟我走吧！」

    白千道淡聲說着，赤烏真人懦懦弱弱跟在後邊，一副悽慘哭相。

    這次來至一條河邊，白千道投入河中，擊開河底淤泥，呈現一個冰棺，內裏躺着一個老蝦妖。

    白千道一掌震碎冰棺，看老蝦妖掉落淤泥中，一動不動，笑道：「老蝦妖，我知你沒死，睜開眼吧！」

    老蝦妖還是沒睜眼，連呼吸都沒有，哪裏像個活妖啊！

    「你爲了躲默虛真人，已在此裝死百萬年，他不知你在此河底深處，我卻已猜知。我既然尋來，就是爲了助你殺他，若你還是如此，豈不是放過這次的大好良機？」

    老蝦妖奇異地動了一下，微微睜開眼睛，嘆道：「老賊實力太強，你一個散人如何助我殺他？」

    「我自有方法，成功率九成，只問你願不願意放過這次機會？」

    老蝦妖望一眼呆呆的赤烏真人，說道：「那是赤烏真人吧！他已成廢人，別指望他吧！」

    「只要你們願意，我相信赤烏真人也會鼓起勇氣。」

    「我們？還有誰？」

    白千道說出一個名字，老蝦妖震驚不已，詢問爲何？

    待白千道一解釋，老蝦妖驚訝連聲，卻飄身而起，應允加入。

    藍天白雲，碧綠玉海，海中有座山，山上有一女，端坐其上，吸納元靈之氣之精華。

    白千道飛至，說道：「曾怡真人。」

    此女曾怡睜開眼，蹙眉道：「小散人，不得打擾我修煉，退去。」

    「我欲殺默虛真人。」

    「你……大膽……」曾怡站起身，鼎烈氣勢壓來，喝道：「你敢殺我夫君，你配嗎？」

    白千道絲毫不慌，笑問：「積壓在胸一億年的仇恨，你不覺得憋屈，真的欲放棄報仇之念？」

    「你……胡說，他是我夫君，我如何對他有仇念？」

    「你瞞不了我，你曾數次隱祕殺他，卻俱是未成功，最後一次以爲他發覺，便乾脆離開他，是嗎？」

    「胡說，胡說……」

    「第一次是下毒，第二次是借力，第三次是邪殺……」

    「住口……」曾怡目中有絲恐懼之色，死死盯着白千道，一會後問道：「你怎麼會知曉的？」

    「我說我能看見，你信嗎？」

    「不信，完全不信。」

    「你應該信，我有特殊能力探知你在他身邊一切所爲，但我不知你爲何要殺他？」

    曾怡沉默一下，望一眼遠處的赤烏和老蝦妖，問道：「是他派你來探詢我？」

    「不是，你瞭解他，若他知曉這些，早已來殺你了。」

    曾怡又沉默一下，說道：「我的父母爲他所殺，原本以爲成爲他的伴侶，便會有機會殺他，可是……他太詭異，天資絕頂，修煉快至不可想象，對我也有很強戒備心，讓我無法做到……他越來越強，我心灰意冷下，只好放棄此念……」

    「嗯，現在你有機會，我們一起殺他去。」

    曾怡搖頭，說道：「還是沒機會，你不知他有多

    恐怖，憑那半廢的赤烏真人，還有那……老蝦妖，完全沒可能的。」

    「你說漏了找到你的我，只要一起合作，我有九成把握殺了他。」

    曾怡看着白千道，說道：「證明一下你的能力。」

    「我已經證明了，但可以對你多透露一點……離此三千萬裏之外，有五座雕像，其中之一少年雕像，就是他的前世橙光。他能修煉如此之快，正是憑藉前世一絲遺留靈魂，而我有特殊能力……」

    「什麼特殊能力？」

    「不是什麼都要對你說，你願不願意放棄這次機會？」

    曾怡再次沉默，好一會後，說道：「你說服了我，如何做？」

    白千道點頭，招呼赤烏和老蝦妖過來，一番說辭。

    三年後，默虛的修煉地外，曾怡看着畏畏縮縮，滿面懼色的赤烏，蹙眉道：「他被折磨的心志大喪，膽氣大弱，指望不上吧？」

    白千道淡聲道：「按照計劃做，別的不用管。」

    「好，我已順利偷出他的寶物唵杵，明日便引誘他來此。」

    「順利？嗯，我們會很順利地成功。」

    默虛與曾怡飛入山谷中，四顧一下，說道：「怡兒，只要你不再離開我，我願陪你去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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