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又一個空

    沒錯，那些心懷詭異的小仙們俱是仙界驕子，俱是精英小仙，天資都遠超普通小仙，必然會成爲上仙的存在。

    金蟬看了看滿眼恐懼的秦書瑤，心有疑惑，這兩仙因何結怨，她爲什麼對他畏懼如此？

    乎情見他對嘲屑之語無動於衷，暗蹙娥眉，心中不知什麼念頭。

    原句等都是滿滿地不屑之意，弱力小仙，就合該被他們瞧不起。

    白千道一直隱忍，是因爲想走到底，看看詭珏是什麼，那些小仙有何圖謀？

    若殺小仙，他能做到，但因此有變，殺的多了，小仙們就該畏懼他，對他戒備之極，便是漫已都認爲他太強，不敢再與他結伴。

    能戰五個原句的實力，不可能對付全部，更何況有比原句還強大的小仙。

    深諳人性，仙性也沒區別，知曉越是嶄露頭角，就越會被羣起而攻，得不償失。

    他已邁入玄昊境巔峯境界，修心也是很重要，就當做隱忍煉心吧！

    分派完畢，白千道獨行一旁，召喚出李美蓮，欲給自己再增些壽命。

    見他迫不及待地，又與幻意美女相會，小仙們又是滿滿地不屑，認爲他沒救了，壽命大限快至，只曉得沉迷於虛幻美色中。

    還別說，這幻意美女是真的太美，可見此小仙平素荒唐得很，才能虛念出如此美致仙子。

    乎情仍然盯着李美蓮，見她凜然看過來，忙轉過去目光。

    李美蓮怨怪白千道修心有缺，才損耗萬年壽命，也再次叮囑他，千萬小心乎情，她認爲此小元君頗邪。

    白千道笑着點頭應是，幾百年時間，他也習慣了乎情異常的眼光，最防範的還是她。

    李美蓮對他關心則切，可惜雙方距離太過遙遠，她都不知能不能與他真正相聚，現在也只是心靈相伴，隱藏心中，對誰都不會說出。

    這次再給他恢復幾百年壽命，這點神性對李美蓮沒有什麼損失，但是他極需的。

    縫隙每次都是三米寬，送過去一批批小仙，還是會有個別小仙因此隕落。

    漫已運氣不好，每次都猜錯，排在最後。

    當白千道也闖過縫隙，一些小仙親眼所見，心中頗爲驚訝，這廢仙是運氣好嗎？

    衆小仙向前趕去，以免落後太遠，如此幾日後，前方傳來雷鳴炸響，遠遠地都震得小仙們耳朵輕鳴。

    繼續向前，雷鳴聲更加響烈，又有腐蝕怪風襲來，猛烈了許多。

    直待一處，白千道望見前方雷電交加，霹靂驟劈，有二十幾個小仙如焦炭，倒在地上。

    這霹靂還能聚合腐蝕之氣，應該聚到一定濃度，就會宣泄過來，這便是腐蝕怪氣產生之因。

    他不擔心雷劈，而是迅疾靈識探去，搜尋小仙們的洞墟藏在身軀哪裏。

    小仙們的財寶太動人心了，他不願放棄一絲機會，待闖這霹靂之地時，施出大搬運法就能獲取所有。

    待至安全之地，漫已朝他看去，目色有些深深。

    白千道心知他已在懷疑自己，雷聲惑耳，霹靂兇猛，致使二十幾個小仙都被雷劈，自己還能完好無損，怎麼地也會有疑心暗生吧！

    他弱弱解釋一句：“我的閃避術很好。”

    漫已點頭，沒說話，他是親眼見到白千道總在間不容髮之際，避過一道道霹靂，確然閃避術很好，但這不能完全消除他的疑心。

    漫已飛去，目色陰沉，白千道緊隨，面上展現一絲冷笑。

    在危險狀況下，我只有全力施爲，若被你懷疑，千萬別深究，不然你的死期會提前來臨。

    又經歷一次更大面積細小暗紅觸角襲擊，這處死了幾個小仙，但是白千道依然抗過。

    他裝作身軀顫抖，力量幾乎消耗貽盡的樣子，說道：“真是僥倖，我差一點沒扛過來。”

    漫已笑道：“這說明你實力還不錯，我不問爲什麼，我們一起闖過未知的兇險吧！”

    白千道也是笑道：“活了那麼多年，我早已明白不要暴露全部實力，若他們問起來，你可以給我解釋一下，是你助我活至如今。”

    漫已點頭，說道：“走吧！”

    他當先而行，目中閃爍一絲殺機，白千道在後盯着他的身影，尋思要不要此時殺了他？

    幾日後，豁然開朗，空間範圍大了許多。

    一仙一人望着前方，都是納悶，怎麼又停下了？

    前方小仙們駐足，望着前方一片空無，一個個面色肅然，愁眉不展的樣子。

    漫已詢問早已抵達此地的原句，才知前面看似什麼都沒有，但若飛過去，就會有滔天酸氣涌出，便是小仙的身軀也會腐蝕貽盡，很是可怕，因此已是死了數十個小仙。

    原句還朝一方呶呶嘴，那處有一個俊朗小真君，說道：“只有彌作逃了回來，他擁有一件防禦性初品仙寶，也沒闖過去，左腿差點爲腐蝕，還是施出奇異仙法才恢復如初……”

    說至此，皺眉看向白千道，說道：“你能活着過來，運氣奇大啊！”

    白千道傻笑，說道：“多虧漫已，有他力助，我才沒死去。”

    原句看向漫已，漫已點了點頭，深色蘊藏目中。

    小仙們並不是在意白千道爲什麼還活着，他們正在想着如何過那片死亡之空，甚至絕大多數沒望白千道一眼。

    秦書瑤望過來一眼，白千道也正好望過去，互相盯視一眼，彼此暗想對方還沒死？

    乎情多注視他一眼，然後別開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小仙們又在等待契機，雖然都不知會不會有，但一個個無可奈何。

    彌作是個暴脾氣，又狠辣無常，小仙們離他稍遠一些。

    還有一個小真君，是爲曽刺，在衆小仙中力量翹楚，比彌作弱一些，但比妲雪強一些。

    這個曽刺比較低調，至少白千道沒見過他出言，但闖那縫隙時，一掌就擊的一個小仙重傷，可見頗爲陰狠。

    妲雪力量排在第三，也是陰詐，一顰一笑頗爲妖豔。

    這只是明面上的力量排名，那些結伴的小仙中或許也有出衆的，就如乎情，白千道看不出底細。

    彌作還沒找到結伴者，但他看起來並不急，目光不時地掃小仙們一眼，有時會停留在曽刺身上一下，透射出兇狠光芒。

    曽刺無視他的目光，盤膝而坐，偶爾與一個與他結伴的小真君說上兩句。

    妲雪倒是找到結伴者，是一個小真君，她在那裏笑意妍妍，把那小真君迷的癡癡呆呆。

    轉眼五百年過去，這期間小仙們除了修煉，就是自找娛樂解悶。

    一處，一個小真君唱了個大戲，召喚來了一羣貓妖，輕舞翩翩，喵叫如春。

    貓妖們羅裳縷掩，幾絲尚存，身材曼妙舞動，喵喵叫喚，觸動心扉。

    這小真君擁有一個小召喚術，平素就喜歡召喚此類女妖仙，供自娛自樂，現在這場合，讓別的小真君也飽了眼福。

    一處，一個小元君沉浸在一片意境中，那裏景色幽美，徜徉其中，心神恬靜。

    一處，一個小真君倏忽不見了身影，這是進入一件仙寶中，也不知內裏有什麼，一個時辰後又會突然閃現，一臉的陶醉滿足感。

    一處，一個小元君竟是放出兩個小真君，爲她按摩捶腿，也難怪她不找結伴者，原來鎮壓禁錮了兩個弱力小真君。

    一處，一個小元君看着一面鏡子，內裏正有許多道人在探索，原來那面小仙寶在下界創造了一個小祕境，只有印道境修真者可以進入。

    ……

    這是小仙們的怪癖愛好，但只是少數，多數小仙還是修煉中，或者交流中，除了一些小真君被貓妖們吸引，已是心旌盪漾。

    而漫已在飲酒，隱身半空中，卻沒失了感知力，如此多小仙在，太危險，他也不敢多喝。

    這年，白千道已是召喚過李美蓮一次，思悟第三步，還在修煉中。

    某日，取出了藍靈珠，感知進去。

    這藍色精靈不過三寸長，長相極爲俊美，看着分不清雄雌，有一對觸角，隱在頭頂，有一對藍色翅膀，掩在雙肋。

    白千道意識進來過許多次，已探明藍色精靈是爲雌體，只是與她交流太難，她不言不語，有時只會轉動一下那萬古不變的沉鬱眼睛。

    能夠助力小仙戰鬥，說明藍色精靈有小仙的戰力，而且這類精靈似不屬於仙界，總之白千道所知的妖魔精怪中，沒有與她相似的存在。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需要藍靈珠，就似她是藍靈珠的靈識。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這讓他想到那外在的無數空間，會不會她從某個奇異空間而來，藍靈珠是她的本體？

    這次，還是交流失敗，她甚至眼珠都不動一下。

    “藍靈，我很真誠與你做朋友，爲什麼不願意與我交心啊？”

    白千道也不知她喚作什麼，便以藍靈珠的名字，喚她藍靈，此時一如既往真誠滿面。

    習慣了藍靈不說話，他又繼續道：“寂寞的藍靈，誰也要有個朋友，互相傾訴一下，排解心緒。我對你說過，我是人，曾經很平凡，但沒與你說過我的前世，我還是一道光，應該喚作空……”

    “你也是空？”

    藍靈的目光動了，不再是沉鬱，泛起了靈動之意，閃爍着奪彩光芒。

    第一次開口說話，她的聲音似乎印蘊天地之靈悅，異常地好聽。

    白千道都把她當做木偶，喋喋不休地說來說去，此時反而呆住，沒反應過來。

    藍靈繼續問道：“你也是空？”

    “是，我是空……”

    藍靈看着他，說道：“我也是空。”

    “啊？你……你真的是空？”

    “我是空。”

    白千道囁嚅着，空是他的前世，他也只是意識中去了那無數亮光的空間，從零一那裏知曉自己是空。可是突然有誰對他說，她也是空，是那無數光芒之一，這讓他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空間沉寂一下，他意識問道：“你應該比我知曉更多，能告訴我，何爲空？”

    “不知，我自從有意識，便知曉自己是爲空，已是沉睡許多萬年，力量削弱至極。我的一個記憶，空即是人，人即是空，所有空的雛形都是人態，而人類或許是空的氣息誕生出來。空的形態不管多麼變化，都會呈人態顯現，如我現在的形態，雖然有觸角和翅膀，但這也是人態的一種。”

    白千道被震撼的無以復加，呆了半響，問道：“你是說人是空創造的嗎？”

    “我是在說一個現象，自從有了空，人就誕生出來，靈魂能轉世投胎，便是空也不能倖免，能轉世成人，比如你。這個現象很可怕，空之外，本也爲空，但有未知能做到化空爲人，你想沒想過，是那未知以空的氣息創造的人類呢？”

    “你說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但既然空是爲唯一，爲什麼有未知存在？”

    “就如你問我何爲空，我不知我們是什麼，意念中以爲是唯一。自從有了人類後，我才猜測除了空之外，還有未知的存在。”

    見白千道努力思索中，藍靈又道：“有了人族後，便又有了妖魔之族，甚至精靈鬼怪，這一切都難解。”

    “妖魔……嗯，我知曉妖魔是爲上蒼之族製造而出，只是這上蒼之族是什麼起源，便不清楚了，是不是這類生命體以空之氣息創造了人類？”

    “我知曉上蒼之族，那就是妖魔之始，也是爲未知創造出來的異生命，奇異地能製造妖魔。”

    “那麼靈魂投胎要經過冥界，是不是可以理解冥界爲那未知？”

    “不管是冥界，地獄，陰間等叫法，那都是一個靈魂中轉點，便是無數代幽冥大能，也不知靈魂從何而來來的。”

    白千道倏然而悚，說道：“那你想沒想過，是那未知創造了一切，包括空？”

    藍靈點頭，說道：“想過，但沒法證明，除非尋到或者理解那未知。”

    白千道千念電轉，問道：“你對道有何見解？”

    “道？那也是一個現象，一個念頭，自從有了空，就已存在，就如我們的營養液，在隨時滋潤着我們。”

    “難道那未知不是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