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赤鏈蛇

    潘牡丹的臥室，在堂屋東側，中間用簾子隔着。

    進了堂屋，我撥開簾子。

    只見潘牡丹穿着一件黑色睡裙、光着小腳，正蜷縮在牀上瑟瑟發抖，小臉嚇得慘白！

    “姐，蛇在哪呢？”

    我像個忠誠的侍衛，守護在牀前，但環顧四周，什麼也沒發現。

    潘牡丹指着南牆道：“就那裏，有個洞，剛剛好像進去了！”

    我拿着手電筒，過去一看，還真有個洞。

    洞口有雞蛋那麼大，裏面彎彎曲曲、深不見底。

    “還真不小！”

    我回頭道：“姐，你確定剛剛那條蛇進去了？”

    潘牡丹先是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敢確定啊！”

    我找來一塊抹布，把洞口塞住，外面壓着一塊磚頭。

    做完這些，在房間裏大致看了一圈，最後道：“應該是被堵在裏面了！”

    “那就好！”

    潘牡丹暗暗鬆了口氣。

    我正準備回去睡覺，潘牡丹忽然挽住我的胳膊，可憐巴巴道：“小遠別走，萬一那蛇還在外面怎麼辦？”

    我說：“我都檢查過一遍了，應該不會！”

    “萬一呢？”

    潘牡丹指着屋裏的衣櫃、沙發道：“萬一藏在哪裏看不見的地方呢？”

    我也沒辦法了，道：“那你說怎麼辦？”

    “我不知道！”

    潘牡丹搖頭道：“總之你別走，你走了我肯定不敢睡覺！”

    “這樣吧！”

    我想了想，說：“姐你要是實在害怕，我就在這裏鋪張涼蓆、打個地鋪！有我在，你可以安心睡了吧？”

    “行吧……”

    潘牡丹有些羞愧地看着我，道：“只是委屈你了，還得打地鋪！”

    “沒事，地上還涼快些！”

    我說：“那我去前面把涼蓆拿來？”

    “別走！”

    潘牡丹道：“衣櫃裏有涼蓆，你看一下！”

    我打開衣櫃一看，裏面果然卷着一張涼蓆，材質不錯，應該是竹蓆，摸起來光滑冰涼。

    我把涼蓆鋪在牀下。

    潘牡丹則遞了一個枕頭過來。

    我接過枕頭，正準備睡覺，卻見潘牡丹“撲哧”一笑。

    我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撓了撓頭道：“怎麼了牡丹姐？”

    潘牡丹指着我的身子道：“你這造型……真別緻！”

    “啊？”

    我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系着潘牡丹的連衣裙，看去不倫不類的。

    我老臉一紅，道：“剛剛你叫得急，我怕你有危險，沒來及穿衣服就進來了。”

    “嗯，睡覺吧！”

    潘牡丹把燈關上。

    很快，上面傳來一陣勻稱的呼吸聲。

    我也很快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

    應該是凌晨。

    睡夢中，我忽然聽到院子裏傳來潘牡丹的聲音：“小遠，別睡了，快出來！”

    “哦！”

    黑暗中，我坐起身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準備出去。

    就在此時！

    身後忽然有人把我緊緊抱住，一片暖玉溫香！

    緊接着，耳邊傳來一個驚恐的聲音：“小遠，別出去！”

    “嗯？”

    聽到這個聲音，我心中一驚，頓時醒了大半！

    “牡丹姐？”

    回頭一看，原來是潘牡丹在後面抱着我，杏眼圓睜，臉色慘白，身子瑟瑟發抖，眼神中寫滿了恐懼。

    我震驚道：“牡丹姐，什麼情況？”

    話音剛落，院子裏再次傳來那熟悉的聲音：“小遠，別睡了，快出來！”

    這次，聲音已經來到了窗口。

    我擡頭一看，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外面居然也有一個潘牡丹！

    兩人不僅聲音一樣，長得也是如出一轍，就連身上睡裙也是同款！

    身後潘牡丹把我抱得緊緊的，小聲道：“小遠，別回答！”

    我點了點頭，貼着她的耳朵道：“牡丹姐，到底怎麼回事？”

    潘牡丹道：“我聽人說，最近王家村出現了一個妖怪，一條赤鏈蛇！那蛇只要看過人一眼，就能變成對方的樣子，就連聲音都學得惟妙惟肖！男人一旦被她騙到，就會被吸乾陽氣死掉！”

    我說：“不會就是剛剛那條蛇吧？正好它見過你！”

    “不知道！”

    潘牡丹搖了搖頭，道：“總之你別回答，小心被勾了魂兒！”

    “嗯！”

    黑暗中，我和潘牡丹抱緊彼此，都嚇得不輕。

    還好，外面聲音又叫了幾次，見沒有迴應，就漸漸消失了。

    “好像走了……”

    我長舒一口氣，道：“牡丹姐，我去開燈吧，有點嚇人呢！”

    “不要！”

    潘牡丹把我抱得更緊了，央求道：“別離開，我害怕！”

    “好吧！”

    我輕輕拍打着她的香肩和後背，不停安慰着，像哄小孩一樣。

    半晌，潘牡丹總算平靜下來，和我一起睡在下面涼蓆上，依偎在我懷裏。

    抱着這麼個大美人兒，我一陣心猿意馬。

    想要做點什麼，但又不敢。

    心裏正糾結呢，潘牡丹忽然咬着我的耳朵道：“小遠，你喜歡姐姐嘛？”

    “啊？”

    我沒想到潘牡丹會突然這麼問，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潘牡丹道：“小遠，你要是喜歡姐姐，就點點頭，我……我就明白了。”

    黑暗中，我看着潘牡丹的面容。

    雖然不是很清晰，但她美麗的模樣，早已印在我的腦海。

    我伸出手，輕撫着她的面龐，鼓足勇氣，點了點頭。

    潘牡丹微微一笑。

    先是親了我一口，然後坐起身來。

    坐在我的身上……

    “嘶……”

    我虎軀一震，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時間，我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別的，只想和她在一起。

    但這時，潘牡丹忽然停了下來。

    我擡頭看着她道：“牡丹姐，怎麼了？”

    潘牡丹表情有些怪異。

    只見她趴着身子，在我身上狠狠聞了聞，道：“怎麼有些奇怪的味道？”

    我說：“什麼味道？”

    潘牡丹沒有回答，蹙眉沉思。

    半晌，她忽然神色一變，大驚道：“是鬼氣！你身上怎麼會有鬼氣？”

    “咦？”

    我心裏比潘牡丹還要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

    潘牡丹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冷不丁忽然掐住我的脖子，惡狠狠道：“臭小子，你害死我了！”

    潘牡丹力氣很大。

    我感覺脖子快被扭斷了。

    想要掙扎，但渾身被壓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

    很快，我眼前開始模糊，意識也變得混沌起來。

    我以爲自己要死了。

    這時，只聽院子裏傳來一聲雞叫！

    說來也是神奇！

    外面大公雞一叫，我身上立刻就放鬆了！

    “咳咳……”

    我狠狠喘息幾口。

    定睛再看，房間裏空蕩蕩的，潘牡丹不見了。

    這一系列變化，來得太過匪夷所思。

    導致我根本沒有時間去整理思緒。

    等我理清頭緒，趕緊把燈打開，隱約看見一條渾身黑紅相間的赤鏈蛇，鑽進了南牆的蛇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