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陸上亦失哈

    李弘壁出宮。

    同樣也是亦失哈領路。

    這位御前大璫此刻卻很是緊張。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面對什麼，也不知道先前他們聊得怎麼樣。

    李弘壁看出了亦失哈的緊張與不安，笑呵呵地出言安撫道。

    “放心，基本上已經成了。”

    “朝廷不久之後就會降旨，將奴兒干衛升爲奴兒干都司！”

    “到時候就是老亦你出馬的時候了，也是你奔向新事業的大好機會！”

    亦失哈聽到這話，頓時欣喜萬分地點了點頭。

    “肅王殿下，奴婢……”

    “不要自稱什麼奴婢，你我相識多年宛如老友，直接喚“弘壁”即可。”

    李弘壁笑呵呵地開口道，順手勾上了亦失哈的脖子。

    他只是簡單地敘述了一遍，朝廷接下來針對遼東的計劃，但李弘壁只告訴了亦失哈第一步，建設吉林船廠，羈縻籠絡蠻夷部落。

    原因很簡單，亦失哈是女真人，李弘壁不敢去賭，他立場能否堅定。

    反正亦失哈後半輩子基本上都在忙活這件事情，等他親眼目睹了女真各部落在苦寒之地的艱苦生活後，想來他也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幫助大明改善這些女真子民的生活，幫助他們徹底融入大明。

    二人一番誠摯談心，李弘壁也提醒亦失哈早做準備，至少女真語該練練了，別到時候都說不明白，隨後這才悠然出宮。

    下班第一件事情，那自然就是回家陪老婆抱孩子了。

    李弘壁悠閒地癱在躺椅上面，任由小家夥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

    小良弼可謂是活力滿滿，不但活潑而且好動。

    梅婉琰剛剛臨盆生產完，所以需要多走動，加快身體的恢復。

    “夫君，你爲何獨獨看中這個亦失哈？”

    “唔……因爲他是亦失哈啊！”

    李弘壁答非所問，腦海中浮現出了關於亦失哈的經歷。

    永樂帝國是一個龐然大物，東北亞絲綢之路的巔峯期整整持續了五百年之久。

    朱棣登基稱帝後，他決意擴張，還爲此改變祖訓禁絕之旨，這位皇帝陛下開闢了一條足以媲美張騫的兩條絲綢之路，一條是著名的海上絲綢之路，另一條就是東北亞絲綢之路。

    奴兒干衛升級爲了奴兒干都司後，朱棣就開始籌謀經略遼東，在選定官員時，因爲亦失哈來自海西，出身女真族，會女真語，又會漢語，既熟知東北地區的風土民情，又知悉大明朝的典章，所以朱棣在選配奴兒干地區的官員時，亦失哈成爲一名最爲合適的人選。

    亦失哈因此成爲欽差太監，出使奴兒干都司，開闢東北絲綢之路。

    爲了完成這次遠征，亦失哈在今天的吉林市南郊鬆花江畔一個叫阿什哈達的地方，費時一年，製造了二十五艘巨船。

    永樂九年春，亦失哈統率千餘大明官兵軍隊，乘坐着滿載布帛絲綢、糧食器具等物資的巨船，乘着春天的季風，揚帆起航，浮江而下，從松花江駛入黑龍江，不捨晝夜，直下奴兒干。

    這次遠征，相當順利，沒有遭遇任何反抗的記錄，抵達奴兒干後，亦失哈召見了當地居民，“賜男婦以衣服、器用，給以谷米，宴以酒食”，宣佈“敕諭”，“授以官爵印信，賜以衣服，賞以布鈔，大齎而還，依聖命興立衛所，收集舊部人民，使之自相統屬。”並與康旺、王肇舟、佟答剌哈等官員在一個叫特林的地方開衙設府，設立了大明朝最北部的官府——奴兒干都司。

    這其後從永樂九年到宣德八年的二十多年間，亦失哈又屢次巡視東北，史稱“九巡北海”，鞏固奴兒干都司，將明王朝的勢力從遼東直接延展到黑龍江，烏蘇里江流域，可以說亦失哈幾乎憑藉一己之力爲大明王朝開疆拓土數百萬平方公裏，對大明王朝而言是功績絲毫不亞於鄭和的探險家。

    正是因爲如此，李弘壁才會對亦失哈高看了兩眼，自從當年認識之後就一直與他交好，直到此刻向永樂皇帝舉薦亦失哈主持奴兒干都司的成立事宜。

    當然，這些話自然不好告訴梅婉琰。

    李弘壁思索片刻之後，選擇了一種合適的說法。

    “遼東那邊不算太平，尤其是女真一族。”

    “女真人因居住地點以及生產生活方式而分爲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亦稱東海女真）三個部分，海西女真現在已從事農耕，和漢文化交匯較多，但奴兒干的女真以及“野人、吉列迷、苦夷”諸部衆難於馴化，“非威武莫服其心”，偏偏這個地方又頗爲重要，所以朝廷不得不想辦法加強對此地的控制。”

    “而亦失哈本身就是海西女真人，女真族出身的亦失哈，不僅通曉女真語，而且還精通漢語，加之又熟悉東北風土民情，且辦事幹淨利索、具備過硬的軍事素質，於是他作爲除鄭和以外，皇帝陛下的貼身太監而備受重用，自然就成了主持此事的最佳人選。”

    事實上，亦失哈等人在滿涇站左側附近原有觀音堂的基礎上修建了一座宏偉瑰麗的供奉觀世音菩薩寺廟——永寧寺，爲紀念建寺，亦失哈在寺內建碑一座，上刻“敕修永寧寺記”碑文，碑上記載了大明建立制奴兒干都司、興建永寧寺以及亦失哈兩次巡視該地區的經過。

    《永寧寺碑》表達了奴兒干治下各民族人民的願望：“

    然而這座象徵着部落融合與和平的永寧寺，後來卻被吉列迷人毀壞，亦失哈不辭辛勞的萬里奔波，面對一片狼藉的寺廟，亦失哈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嚴厲追究，對當地的吉列迷人等當地民族進行報復，亦失哈“仍宴以酒，給以布物，愈加撫卹”，此舉讓當地民族心悅誠服。

    後亦失哈重建永寧寺，並刻石作“重修永寧寺記”：國人無遠近，皆來頓首，謝曰：“我等臣服，永無疑矣”！

    永寧寺碑成爲明朝的象徵，亦失哈成爲明朝皇帝的代言人，在當地人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

    是以後世對這位賢宦評價頗高，與鄭和齊名，史稱“海上鄭三寶，陸上亦失哈！”

    現如今鄭和已經奔赴了海洋，而亦失哈也應當前往他的歸宿，爲大明王朝經略東北之地，打造奴兒干都司這塊帝國右翼！

    李弘壁抱着梅婉琰，夫妻二人逗弄着懷裏的小家夥。

    “等奴兒干都司一定，可以在此建立北疆水師，與倭國水師遙相呼應。”

    “下一步就是大小琉球國，朝廷會逐一在這些地方建設水師基地，稱爲琉球水師！”

    “等我大明徹底掌控了東海海權，後面就是進軍南洋了，組建一支南洋水師。”

    “自此，大明短時間內將不會再有外敵之患！”

    梅婉琰靜靜地抱着自家夫君，滿眼都是柔情。

    “以後我們一家人，也可以安安心心地過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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