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觀念轉變

    屠戮夷國，抓捕勞力。

    然後用這些蠻夷代替大明子民，承擔這一個個的大型工程項目。

    而大明子民則只需要在鄉野田間耕種，僅此而已！

    聽到李弘壁這番計策，饒是朱棣也不由心動。

    但是問題在於，大明真要是這樣做了，那還是大明嗎？

    要知道華夏自古以來就是禮儀之邦，對待四方夷國那都是懷柔威遠，可從沒做出過這等殺戮之舉。

    “弘壁，這樣做是不是……有傷天和啊？”

    李弘壁搖了搖頭，沉聲道：“陛下，掌控交趾還有一大隱患，那就是交趾境內我大明漢人比例太低，爲了長治久安，必須改變安南的人口比例。”

    “可是我大明百姓重土安遷，想要讓百姓遷徙至交趾，不動硬的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可就算部分大明百姓願意遷徙到交趾，可交趾原有的百姓又該怎麼辦，總不能殺了吧?”

    聽到這話，朱棣也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交趾憨人比例太低，那就一直不可能徹底融入大明，除非增加交趾境內的漢人百姓。

    但是問題在於，李弘壁也說過了，漢人子民安土重遷，輕易間絕不會願意離開故土，除非是走投無路之下才會成爲流民逃亡其他地方。

    再者就算朝廷收攏這些流民然後送到交趾，可是交趾境內的百姓要該怎麼解決呢？

    他們原本就敵視大明強行郡縣交趾，現在又多出一大批漢人跟他們爭搶田地，這不是進一步加深了雙方之間的仇恨嗎？

    “殺人是最低級的辦法。”李弘壁解釋道:“我們可以搞一個圈地運動，鼓動安南權貴大肆兼併土地，並從其他地方比如倭國等處掠奪奴隸，然後賣給這些安南權貴！”

    “有了不用給錢只需管飯的奴隸，誰還願意把土地佃租給黔首百姓？到了那個時候，交趾境內自然就會出現大量流民，當然我大明要圈最好最大的一塊，這一塊土地用於安置移民，交趾失地的流民我們再把他們遷徙至雲貴等地與我大明百姓混合安置！”

    “如此一來，不管是在交趾還是在雲貴等地，兩三代人之後他這些百姓還能分辨的出誰是安南人，誰是漢人嗎?”

    聽完整個計劃，朱棣像是在看怪物一樣看着李弘壁！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樣的話能從李弘壁的口中說出來，怎麼能把人當牲口一樣買賣？”

    “弘壁，這樣掠奪人口進行買賣與蠻夷何異?天下百姓會如何看待我大明？此舉……不妥當啊！”

    朱棣知道，一旦李弘壁的言論傳出去，一定會引起天下譁然。

    尤其是那些士紳縉紳，更是會以此爲藉口，攻訐和彈劾李弘壁，因爲這種思想觀念絕對會成爲儒家思想的死敵！

    “不賣那些蠻夷，難道要賣我大明百姓嗎?”

    李弘壁冷笑道:“陛下，您的觀念確實應該轉變一二了。”

    “且不說修水泥高速路這件事情，單論疏浚運河、修建帝陵、營建新都這些大工程大項目，哪一項不需要海量的青壯勞力，而這些項目此刻正在同時進行，就算朝廷財政支撐得起，可是天下百姓也支撐不起啊！”

    李弘壁咬着牙冷喝道:“陛下您想過沒有，這些足以名垂青史的大工程，即便放在其他任何一個朝代，都是足以流芳百世的利國利民之舉，偏偏陛下想要在永樂一朝將其完成，那永樂天下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無比慘痛且絕望的！”

    “可能地方百姓今日剛剛結束了疏浚運河的徭役，明日就會被強行發配去修建新都，等這一次的徭役結束，他們又會被抓去修建帝陵……只要這些大工程大項目存在，那天下百姓就永遠沒有安寧之日！”

    “等到民怨四起的那一天，等到天下動盪的那一天，陛下你就會揹負“好大喜功、窮兵黷武”的罵名，陛下您就會成爲那“楊廣第二”……”

    “夠了！”朱棣鐵青着臉怒喝道。

    此刻徐皇后不在，所以大殿之內唯有朱棣與李弘壁二人。

    這也就意味着，此刻沒人幫李弘壁說話了。

    朱棣冷着臉看向李弘壁，起身來回踱步不止。

    他當然知道這些大工程大項目會消耗大明國力！

    他當然知道天下百姓苦徭役久矣，恨不得多繳納錢糧都不願意去承擔徭役！

    但是，朝廷必須要遷都，那北京新都就必須修，大運河就必須要疏浚貫通，而鄭和也必須要出海下西洋……

    不管是哪一個大工程，朱棣都不可能會捨棄！

    但是，李弘壁此刻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

    要麼撕碎那什麼仁義僞裝，出兵屠滅倭國抓捕勞力，替代大明百姓承擔徭役，要麼就等着大明徹底崩盤吧！

    什麼叫做“楊廣第二”？

    因爲楊廣在位期間，正是因爲好大喜功，因爲窮兵黷武，所以直接激起民怨，天下沸反盈天反叛不絕，最終隋朝二世而亡，楊廣也爲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朱棣此刻做的事情，跟那楊廣相比，好像真沒有什麼區別。

    一個個的大工程大項目！

    一次次接連不休的征戰！

    如果再不想辦法，暫緩一下這些徭役，安撫一下子民，那他朱棣當真會揹負“窮兵黷武”的罵名！

    這些道理，朱棣自然都懂。

    但是，按照李弘壁的計策，真的就能行嗎？

    李弘壁看出了朱棣的思想鬆動，立刻就加大了火力。

    “人口不能買賣嗎？”

    “陛下不覺得這太過可笑了些嗎？”

    “難道我大明的百姓被賣的少了嗎？哪個富貴人家沒有幾各淪爲賤籍的下人？這滿朝公卿誰家府上不是奴僕成百上千？難道這些奴僕不是我大明子民嗎？難道他們的命還不如那些蠻夷金貴嗎？”

    面對李弘壁的接連質問，朱棣再次選擇了沉默。

    “不要扯什麼聖人之道，也不要扯什麼仁義道德，那不過都是士紳縉紳這些傢伙給自己披上的遮羞布罷了！”

    “他們奴役家中奴僕婢女的時候，可曾想過這些人也是我大明子民？”

    “與其如此，不如屠了倭國，讓這些士紳縉紳用倭奴，這樣還能順理成章一些！”

    “陛下得到了青壯勞力，士紳縉紳得到了倭奴，可謂是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爲呢？”

    朱棣深深地看了李弘壁一眼，最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趕緊滾！”

    “這件事情，朕會認真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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