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爲何而揮劍？

    林風眠跟着瓊華至尊再次來到了那傳送臺，進入劍淵祕境之中。

    剛一進入這劍淵祕境，林風眠發現自己處於半空中，一股強烈的劍意撲面而來。

    這是一個劍的世界，入目所及盡是飛劍，每一把劍都散發不俗的氣息。

    這跟甘凝霜的劍之領域很像，但這裏的劍大部分都具有實體，只有少量是靈體。

    這裏大部分劍都盤踞在一道深淵之中，造型不一，或動或靜。

    有腐朽不堪，幾乎折斷的古劍插在地上，散發出古老的氣息，述說當年的輝煌。

    但更多的是靈性十足的飛劍，在此界穿梭飛行，如同頑童一般追逐打鬧，或者如候鳥般悠哉飛行。

    在那深淵中，林風眠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劍意，似乎裏面藏着什麼絕世兇兵一般。

    戮仙劍？

    這件九天神兵殺氣這濃的嗎？

    “這裏大部分是瓊華歷代已故弟子的佩劍和戰利品，專門放在這裏留待有緣人的。”

    “此界極爲適合養劍，時間一久，便形成了如此規模，也就成了弟子磨礪鍛鍊的地方。”

    瓊華至尊語氣幽幽地給林風眠介紹此界，林風眠也看到這裏有不少瓊華弟子。

    這些弟子或是結廬修行，又或者是在深淵內行走，與裏面的劍意抗衡。

    “他們這是在磨礪劍意，感悟劍心？”

    瓊華至尊點了點頭道：“對，他們是在借此地的劍意來磨礪自己的劍心。”

    “因爲劍心其實跟我們說的道心是一樣的，本質都是一種信念，一種精氣神！”

    林風眠有些懵懂，不是很能理解她話中的意思。

    瓊華至尊也知道這傢伙是實戰派，所以選擇了因材施教。

    “你無需多想，走入這劍淵之內，當你能從劍淵走出的時候，你就能凝聚劍心了。”

    林風眠點了點頭，毫不遲疑飛身而下，落入這劍淵之前，看着裏面密密麻麻的劍，眼中滿是戰意。

    從洛雪來看，劍心無形無質，不受時間空間限制，若是他能獲得，也是能帶回未來的。

    作爲一個不務正業的劍修，林風眠還是渴望獲得自己的劍心的。

    他踏入劍淵之內，地上和巖壁的劍瞬間搖晃，一道道劍意向他刺來。

    林風眠隨手將劍氣擋掉，卻發現這些劍意居然無視修爲，直達內心深處。

    這有些類似甘凝霜的攻擊，直達神魂深處，對他發出靈魂拷問。

    你爲何而揮劍？

    你揮劍的決心有多強？

    你能爲劍而生，爲劍而死嗎？

    ……

    一連串發問，讓林風眠呆在原地，他從來沒想過這些問題，臉色不由有些蒼白。

    他頂着這些劍意，咬牙繼續向前，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

    揮劍就揮劍，哪有這麼多門道？

    自己揮劍就爲了燒殺掠奪，欺男霸女行不行？

    但那些劍意反而更加洶涌，凝聚出一把又一把的虛幻之劍向他刺來，彷彿要讓他承認自己沒有劍心，沒有信念。

    林風眠瞬間被拉入一道又一道虛幻的場景，感受着其中洶涌的情緒。

    醉心於劍導致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悲哀。

    練劍一生，卻不得其門而入，庸碌一生的無奈。

    想仗劍天下，卻發現天下不平，根本無力回天的無力之感。

    ……

    一個又一個強烈又洶涌的情緒沖刷着他的內心，他感受到劍主身上的悲歡離合。

    林風眠幾乎在一瞬間與那一把把劍的劍主共鳴，感受到他們的痛苦與無奈。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在勸他，放棄吧，回頭是岸！

    他被這些人的情緒所染，徹底呆在原地，冷汗涔涔一動不動。

    林風眠終於明白瓊華至尊的意思，也知道瓊華弟子爲何比外人更容易獲得劍心了。

    因爲他們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能感受歷代劍主的悲歡離合，用他們遺留的劍意來磨礪自己。

    只要能走過這道劍淵，就能磨礪自己的道心，找到自己揮劍的意義，也就凝聚了劍心。

    但邪帝訣的原因使得林風眠本就格外容易共情，這一道劍淵對他來說遠比其他人更難。

    甘凝霜看着林風眠只是走了兩步就僵在原地，不由秀眉微皺。

    “這葉雪楓的道心怎麼會如此脆弱？”

    這傢伙果然是突然崛起的天之驕子，沒有遭受磨難，道心遠跟不上境界。

    只是這傢伙這脆弱的道心，每一個境界心魔是怎麼突破的？

    瓊華至尊也有些驚訝，但想到洛雪所說，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這傢伙壓根就沒經歷正常的突破，也幸好沒有遇到擅長神魂一道的高手，不然早栽了。

    此次也算爲他補上一處短板了。

    想到這裏，她開口道：“霜兒，你收着點力道，循序漸進，別把他神魂傷到了。”

    甘凝霜哦了一聲，瞬間劍淵裏面涌動的劍意被壓低了不少，一把把劍老實不少。

    只有一聲不甘的劍鳴從深處傳出，似乎有些不服氣，讓兩人啞然失笑。

    瓊華至尊無奈搖頭道：“這戮仙真是殺氣越來越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風眠緩緩睜開眼，主動釋放自己的劍意迎向那些劍意。

    與此同時，他在心中向自己發問，主動剖析自己的內心。

    自己握劍是爲了什麼？

    爲了守護自己所珍視的人，爲了救回洛雪嗎？

    不止！

    自己渴望變強，渴望不受再任何欺壓，不再被任何人左右命運。

    握劍是爲了從今往後，只有自己能欺負別人，沒人再能欺壓自己！

    如果只有站在此界之巔才可以做到，那他也不介意！

    林風眠一步步艱難前行，向着劍淵深處走去，頭上冷汗直冒。

    而劍淵內的劍氣越來越洶涌，但一直在他承受範圍內。

    甘凝霜表情古怪道：“師尊，你是不是忘記跟他說，不用走完整整個劍淵的？”

    瓊華至尊風輕雲淡道：“這樣嗎？我不是說了走出來嗎？”

    “他不會以爲從那邊走出來吧？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讓他走吧。”

    這傢伙佔自己徒弟便宜，爲了不讓他繼續亂跑，自己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就讓他在這裏玩劍，總好過出去禍害自己弟子。

    甘凝霜嫣然一笑，她一開始還有些輕視，但後面也不由有些驚訝。

    這傢伙進步還真快啊，幾乎是突飛猛進了。

    自己加大多少壓力，他短暫不適應以後，很快就站穩了。

    這就好比高手喂招，對面很快就吃透了，並舉一反三一樣。

    這表現倒是無愧於天元第一天驕之名，只是他的極限會在哪裏呢？

    想到這裏，甘凝霜不由又給林風眠增加了些許難度，瓊華至尊也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