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研究

    鄭曙第一次和十三王的聚會，就在這羣妖魔鬼怪打打鬧鬧中結束了。

    不過直到最後鄭曙也沒看到絕望王，估計是剛剛附體還處於互相磨合的狀態。

    平心而論，鄭曙覺得自己對於絕望王沒有什麼太大的惡感。

    雖然這傢伙想要重新引發大崩壞好像十惡不赦，可說句不好聽的，包括鄭曙在內的這羣妖魔鬼怪，哪一個人身上沒成千上萬條人命。

    要是按殺人數量算罪惡的話，鄭曙覺得自己才是這羣妖魔鬼怪中最大的惡人。

    真要算起來，絕望王幹事還算得上是利索，殺起人來也不多廢話，至少不會讓人太過折磨。

    要是落到飛姆託手裏那才叫絕望，應該不會有人覺得生物學技術是單純地依靠“平淡”的研究就能獲得具體數據的學科吧。

    而除了上面這個理由之外，還有另一個原因是鄭曙的心態上發生了一定程度的變化。

    倒不是說鄭曙現在已經變得漠視人命，嚴格來說，他現在的情況是因爲能力的大幅度提升，所以導致對某些事物的觀點出現了偏差。

    就好像在水滸傳的設定中，由於人間罪孽太多所以才會派出一百零八魔星降世殺人。

    而他們殺人的目的就是爲了消除人間的罪惡，從人類角度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但是從神仙的角度來講，這是發自內心的善意。

    之所以會有這樣認知上的偏差，其核心原因便是雙方在能力上壓倒性地差距所導致的“視點”的差異。

    簡單來說，在水滸傳的世界當中是有着輪迴之說的。

    基於這個底層邏輯，在那些神仙的眼中，將受苦的人殺掉送去投胎並不是什麼壞事。

    換算成人類的視點，大概就類似於警察將人從黑礦洞中救出來，讓其休整兩天後再送到正規廠子裏。

    鄭曙現在的情況也和這些神仙類似，倒不是說已經視生命於無物，但是伴隨着復活術式的精通，在鄭曙看來，生物生與死的界限逐漸模糊。

    死亡對於普通生物來說所代表的嚴重代價，在鄭曙心中的“比例”迅速下降。

    畢竟對於他來說，他確實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心態，將自己遇見的所有符合道德標準的死亡生命救活過來。

    這種心態上的變化有點微妙，在鄭曙看來這其實也有點類似於心靈畸變的意思，只不過這次心態上的變化並不能依靠各種修心之法來糾正。

    目前看來唯一能糾正這種心態的方法，就只能讓自己的力量衰弱到弱小時期。

    當沒有了這樣的力量之後，心態自然也會轉變回來。

    只不過鄭曙當然不會這麼選擇就是了，畢竟這完全屬於因噎廢食。

    重新撕開空間裂縫回到赫爾沙雷姆茲，鄭曙稍微蒐集了一下周圍的信息，發現自己居然離開了一週多。

    主要是那片空間也沒有白天黑夜之分，鄭曙跟那羣妖魔鬼怪交流得過於興奮，所以一不小心忘了時間。

    他現在開始慶幸自己提前跟史蒂芬說明了一下。

    雖然能夠研究人狼算是個意外之喜，但是讓這玩意兒再從手裏溜出去那不更可惜。

    擡頭看了一下天色，鄭曙估摸着萊布拉總部那邊應該還沒多少人上班，想了想，乾脆使用空間跳躍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睡上一覺。

    雖說對於自己的監控已經減弱了，但是只要自己回家，他們應該就能把自己回來的消息傳遞給史蒂芬那邊。

    ……

    ……

    數天後，萊布拉總部內。

    “我倒是沒想到，你們居然還敢讓我再進來。”

    鄭曙跟在史蒂芬的身後，跨越了門口後來到了華麗的房間當中。

    鄭曙本身很講信用，既然說了是給萊布拉專門製作的封閉型空間術式，那麼他絕對不會留任何後手。

    在萊布拉總部的空間術式完成封閉之後，除非是直接從高空中入侵萊布拉的總部，不然的話即便是鄭曙本人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通過下方的大門潛入到萊布拉的總部中。

    當然，如果是硬來的話那就另說了。

    所以鄭曙在被史蒂芬邀請的時候，也必須老老實實的跟着他才能走到大樓內部。

    “考慮到總部的位置本來就已經被你知曉，再加上如果跟着你去別的地方，很有可能會導致我們應對危機的時候出現延遲，所以綜合算下來，我們還是決定還是讓伱在萊布拉總部內部進行研究。”史蒂芬毫不忌諱的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畢竟現在萊布拉很缺人手，如果派遣的人少了，跟着對方一起前往其他的地方有可能會遭到埋伏。

    但如果派的人多了，反而會影響萊布拉正常的工作。

    無論如何，對於萊布拉來說維持世界均衡是第一要務。

    既然如此，經過史蒂芬的分析和權衡，最終還是決定讓鄭曙在研究珍的時候在萊布拉內部。

    準確的來說，就是在他們總部的辦公室當中。

    克勞斯和史蒂芬常年駐紮在這裏，能確保萊布拉的最大戰鬥力都在。

    如果在研究過程中出現了新的任務，那麼他們也完全可以帶着鄭曙一起離開，確保鄭曙時刻處在自己的監控範圍內。

    等鄭曙跟着史蒂芬來到了辦公室，萊布拉的衆人已經準備完成，在場的不只是克勞斯和吉爾伯特，甚至還有經常出任務不見身影的K·K。

    “哦，還挺齊嘛，大家都想看一看嗎？”鄭曙絲毫沒有任何壓力，依舊笑嘻嘻的樣子。

    坐在辦公桌後的克勞斯點了點頭：“畢竟想要研究他人的這種說法本身就很危險，所以我們必須對你提高警惕。”

    “咳咳咳咳！另外我們也對你的研究有些好奇心。”史蒂芬快速乾咳了幾聲，打斷了自己老闆心直口快的說法。

    雖然事實確實是這樣，但這種事不能在明面上說出來，畢竟現在雙方的關係在明面上還算得上是友善。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地點的話還是選在這裏比較好，你需要什麼器械嗎？萊布拉總部裏面也有不少東西，我可以幫你準備。”

    “不用這麼麻煩，我說過了，我的研究過程很簡單。”

    鄭曙揮了揮手拒絕了史蒂芬的好意，輕車熟路地坐到不遠處那個沙發上，對着窗戶旁邊的空氣招了招手。

    “來吧，早點開始早點結束，不是嗎？”

    窗戶旁，珍的身影緩緩地顯現。

    雖然早就知道以鄭曙的能力能輕鬆地察覺到自己的存在，但是作爲不可見的人狼，如此輕易地被對方看破自己的行動依舊讓她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

    珍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放到了史蒂芬身上，眼見他對自己微微點頭後深吸了一口氣，來到鄭曙的旁邊。

    “我需要幹什麼？”

    “啊？你這可問到我了，其實你什麼都不用做就行。不過考慮到時間有點長，你最好找個比較舒適的位置坐下或者躺下。”鄭曙抓了抓後腦勺。

    珍聽到這話不由得皺起眉頭，想了想，還是一屁股坐到了鄭曙對面的沙發上。

    “接下來呢？”

    “剩下的就不是你的事了，記着，別亂動。”

    還沒等周圍的人反應過來，鄭曙就已經乾脆利落地擡起手跨過中間的小方桌，將自己的手掌摁在了珍的腦袋上。

    雖然珍的身材在女性當中也算得上是十分高挑，但還處在正常的範圍。

    而鄭曙經過多層強化模板的增幅，身高已經超越了正常人類的級別，即便是非龍化狀態下也有着兩米三的高度。

    所以鄭曙的一個手掌之大，幾乎能將珍的整個腦袋完全覆蓋。

    所以鄭曙稍微調節了一下自己的握法，只用幾根手指頭鉗住她的額頭。

    周圍的幾個人在看到鄭曙的這個動作時一開始還驚了一下，不過在看到鄭曙鉗住珍的額頭後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而且珍的表情也不怎麼難受，看起來手臂上應該並沒有太過用力後又重新冷靜下來。

    珍在自己腦袋被握住的一瞬間，有一瞬間的想要施展能力消失在這裏，不過還是憑藉強大的意志力剋制住了這個想法。

    好在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鄭曙掌握的力量非常巧妙。

    額頭和手掌接觸的感覺並不像是被人死死地握住，反而更像是帶了一個寬大的覆耳式耳機。

    而且珍還感覺到有一股細微但純淨的能量遠遠不斷的從鄭曙的手掌當中傳遞過來，通過額頭滲透到身體內。

    這股能量並不算太強，而且也沒有什麼危險性，甚至可以說非常有益。

    因爲珍的直覺在告訴她，要儘可能的更多的吸收這些力量。

    珍也發現在吸收的這些力量之後，自己原本因爲通宵工作而積累的疲勞也在迅速散去。

    那感覺並不像是服用了興奮劑類的藥物強制提升體力，反而更像是久久的睡了一覺。

    鄭曙在做完這個動作之後就沒有了後續的行動，一直維持着這個樣子。

    珍轉動了一下眼珠，看到了辦公室裏面其他幾人擔憂的樣子。

    想了想，她打出了安全的手勢，也沒有反抗，而是繼續靜靜的等在這裏。

    克勞斯他們在看到這個手勢之後也安靜了下來，史蒂芬對着K·K使一下臉色，K·K稍微觀察了一下後，又朝着史蒂芬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

    作爲精通遠程狙擊的槍神，K·K的觀察能力已經是在場的人當中首屈一指的存在，連她在近距離的情況下都沒有觀察到問題，史蒂芬也暫時放鬆了下來。

    稍微等了一會兒，發現兩人依舊是這個動作維持不變後，斯蒂芬朝着K·K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在這裏繼續觀察，他自己則走到一旁拿起文件處理起今天的工作。

    沒辦法，從鄭曙將手放在了珍的腦袋上開始，克勞斯就一直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緊緊的盯着，以防萬一。

    史蒂芬非常瞭解自家老大的脾氣，估計在鄭曙結束之前應該不會有什麼反應了，所以只能由他來代爲處理工作。

    而吉爾伯特在看到眼前這個場景之後，稍微思考了一下，姿態優雅的離開房間。

    不多久，他又推着一輛小推車進來，上面擺滿了點心和茶水，看樣子是爲在場的人準備的。

    在給克勞斯和史蒂芬他們倒好茶後，吉爾伯特推着小推車來到了鄭曙和珍的身邊。

    害怕自己突然出聲打擾到對方，吉爾伯特並沒有直接開口詢問，只是伸手對鄭曙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茶壺。

    “多謝，麻煩您了，給珍小姐也準備一杯吧，接下來時間可能會有點漫長。”

    “好的，這是我的榮幸。”

    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接過吉爾伯特遞過來的茶杯，鄭曙毫不猶豫地一口飲盡，那架勢看起來不像是在喝茶而更像是在喝酒。

    而哪怕是在喝茶的時候，鄭曙的眼睛也一直一動不動地盯着珍的額頭……準確地來說，是額頭和手掌的接觸面。

    在那上面，有一個只有鄭曙本人能夠看到的屬性欄一樣的光幕，光幕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各種信息，正在鄭曙意念的控制下不停地往下翻去。

    這是鄭曙所謂的研究方式，利用三技能和四技能的結合，迅速找到和人狼相關的重要信息。

    根據鄭曙的估計，等他把和史蒂芬交易的研究時間用完之後，差不多可以把人狼的能力研究百分之三十。

    這個量級已經相當不錯，有了基礎的數據，鄭曙再去研究其他的權柄就能簡單很多。

    “可惜，這辦法沒法用在那羣十三王身上。”心中嘆息了一下，鄭曙繼續打起精神記錄着光幕上的信息。

    十三王的存在時間太久，四技能的缺陷在於會不分重點地將所有細緻的信息都展現出來。

    也就是說，一個事物的存在時間越長，使用四技能時獲得的雜亂信息就越多。

    雖然可以通過四技能所獲得的信息，不斷地用類似左腳踩右腳的方式來獲得越來越多的信息，但當一個事物存在的時間過長時，雜亂的信息會超過一定的限度，導致鄭曙獲取有效信息的效率跌破一定的極限。

    就算是能搭配三技能迅速找到四技能每一輪展現的信息當中的重點，面對最少也是活了上千年的十三王時，其效率也會異常低下。

    所以除非是研究陷入了某種瓶頸的情況，不然的話，在前期研究時，鄭曙感覺與其使用這兩種技能組合去研究十三王，不如使用常規的研究方式收集數據。

    不過當研究對象換成了珍這名人狼的時候，情況就變了。

    畢竟人狼除了有不可見的特殊能力之外，其他方面跟正常人類一模一樣，所以珍本身存在的時間也就二十多年，這種情況下使用三技能和四技能來進行研究，效率會大幅度提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