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拜堂神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柒九月字數:2472更新時間:24/06/26 13:52:41
    “爸爸,以前李師傅…給你留沒留地址啊,現在拜師還來得及不?”

    母親沉默了片刻,最終問出了這句話,父親也是一臉希冀的看着爺爺。

    經過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他們也清楚了師父臨別時說的那句話。

    天道意志,絕不會因個人意志而更改。

    這些年爲了避免我跟這些東西有牽扯,平時在家裏甚至連鬼字,父母都沒有說過。

    但最終,還是跟這些陰魂鬼怪有了牽扯,甚至父母的保護,冥冥之中反而成了推波助瀾。

    爺爺坐在凳子上,抽了幾口旱菸:“不用擔心,娃兒最終應該不會出事兒的。”

    爺爺臉上異常的平靜,只是一個勁兒的抽着旱菸,對於眼下發生的一切,似乎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很快,母親便再次燒鍋做飯。

    每年這個季節,天黑就是那幾道菜,涼拌粉條,涼拌黃瓜絲絲,涼拌瘦肉,就着幾碗米稀飯。

    我的胃口沒有任何影響,相反餓了一天,很快就幹了三碗稀飯。

    父母看到這一幕,原本擔憂的心稍稍安了一些,看樣子之前的擔憂是多餘了。

    但也就在西山最後的一抹夕陽落下之時。

    原本捏筷子的左手,突然一鬆!

    “啪!”

    撕裂的疼痛,一瞬間就跟兇猛的洪流一樣,頓時侵襲至整個臂膀!

    很疼,如果要形容的話,就跟被刀反覆攛掇刮肉一樣。

    “啊!”

    我慘嚎一聲,抱着手臂一頭就栽到了地上。

    這突然驚變的一幕,瞬間讓父母爺爺站起身。

    “九…九娃,你咋了?!”

    我被疼的滿臉通紅,太陽穴的青筋暴露無遺,用幾乎嘶啞的語氣嘶吼道:“爺…爺爺,用開山子(斧頭)把我的手臂給砍了!!”

    這就是我當時最直觀的想法,因爲實在是太疼了,幾乎每一寸的皮膚,都像在被尖刀不斷的攪動一樣。

    並且還很寒,沒錯就是寒,感覺整個手臂裏邊,就像被冰碴子充斥了一樣,相比疼,這個感覺更讓我生不如死。

    爺爺哪裏可能砍我的手,沉默一瞬之後,連忙蹲下身子,解開我手臂上的紗布。

    等父母三人看到手臂之上的情形,心皆是咯噔一下。

    “日他媽,咋又長出來了?”

    特別是母親,捂着嘴直接哭了起來,因爲之前被挑的空蕩蕩的傷口,再一次被一根根白絲所佔據。

    臨到這個時辰再看,能清晰看到孔洞裏邊的白絲,在肉裏邊瘋狂的蠕動。

    母親帶着個哭腔道:“爸爸!這到底該咋辦啊?”

    “先擡回屋裏再說。”

    與此同時,我也能清晰感受到,後背的紋身突然變得異常灼熱。

    一股熾熱的氣息瞬間匯聚到肩膀位置,但並沒有讓我的手臂疼痛緩解半分。

    不過就是這股熾熱氣息,讓不斷朝我胸腔侵襲的痛楚,止住了。

    陣陣慘叫聲不斷縈繞屋內,等我躺到牀上,爺爺想都沒想,拎起長條板凳,就朝我腦袋上來了一下。

    “砰!”

    我直接昏了過去。

    “老漢,這…這娃兒咋又開始害病了啊?”

    “要不,我們帶着娃兒,再去劉瘸子那邊看一下吧?”

    爺爺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說完,父親揹着我,就像十二年前一樣,再次往劉瘸子家方向而去。

    至於我,又做了一個夢,夢見我躺在牀上,手臂上仍有密密麻麻的蟲子,順着我手臂往我身上爬來。

    並且這一次蟲子要比之前更加兇猛,末端全長着尖牙。

    還是那個特別漂亮的紅衣姐姐,坐在牀前伸手不斷將蟲子往下趕。

    雪白的額頭跟臉上早已大汗淋漓,顯然被累的夠嗆。

    除此之外,這些蟲子也會轉頭咬他的手,早上那還白皙如玉的手,眼下早就被蟲子給咬的血肉模糊。

    但就算如此,仍不斷幫我趕蟲子,不讓蟲子過我的肩膀位置。

    看到這一幕,我莫名有些心疼。

    這姐姐她到底是誰?

    而父母這邊,已經來到劉瘸子家裏。

    如今wg過了,再加上昨晚上村裏出現了殭屍,進門劉瘸子也不廢話,走進堂屋便把香點燃,插在神龕子上。

    十二年前詭異的一幕再次出現,整個屋內瞬間陰冷了下來。

    原本靜止的燭火虛幻了幾下,幽暗寂靜的屋內,四人都屏息凝視。

    不過這一次,爺爺突然驚奇的發現,他能看到一些別的東西!

    神龕之下,一個渾身赤裸的佝僂黑影,先是張開滿是獠牙的嘴,貪婪的將豬頭貢品啃了幾口,豬頭並沒有被咬出缺口,但堂神卻是異常的滿足,隨後又爬在我身上左顧右盼。

    這就是堂神嗎?

    有兩種人容易看到這些東西,一種是十二歲之前的小孩兒,一種就是快要死的老人。

    臨到此時爺爺也意識到,這輩子怕快要走到盡頭了。

    原來人一輩子過的這麼快啊。

    很快,這道佝僂黑影突然鑽進劉瘸子的體內,等再次從體內出來之時,劉瘸子便轉述道:“它老人家說,殭屍特殊,不在它管束的範疇,不過孩子體內有東西在庇佑,並且孩子身上沒有黑氣,最終會化險爲夷的。”

    橫死之人身上都會盤踞一身看不見的黑氣。

    “有…有東西在保佑?”

    聽到最終會沒事兒,母親止住了哭聲,但眼下娃兒身上有東西保佑?到底是什麼東西?

    “會不會是李師傅留給娃兒的紋身?”

    父親這一句話,瞬間將母親爺爺給點明白了。

    母親驚喜道:“對啊,李師傅說過,這紋身是他賜給娃兒的造化,關鍵時候能保他命的。”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娃兒最終沒有事兒,就無所謂了。”

    跟劉瘸子又交談了幾句,父親揹着我便又一次回到家裏。

    等回到家裏,已經是十點鐘了,將我安置到牀上之後,就算知道我最終會化險爲夷,家裏人也睡不下去,都守在我旁邊。

    期間半夜我還醒過一次,但醒來那鑽心刺骨的疼痛,再一次讓我撕心裂肺的嚎了起來。

    爺爺是個狠人,拎起長條凳子,照着我腦袋又狠狠來了一下,之前第一次的時候,還稍稍會收着勁兒。

    得知我今晚沒有死劫,這一板凳連力道都不見收的。

    我才嚎了沒幾聲,又一次睡了過去,再一次進入夢境之中。

    那個紅衣姐姐還在不斷的幫我驅蟲,我躺在牀上看都看累了,這姐姐卻是任勞任怨,說實話這絕對是除了我媽之外,對我第二好的女人了。

    這難道是我上輩子的媳婦兒嗎?

    就這樣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六點,一聲雞鳴突然從村外傳來。

    生猛無比的白色蟲子這才萎靡了下去。

    紅衣女人腳一蹬,兩雙小紅鞋隨意的被甩到牆腳,隨後疲憊的躺在牀上,顯然被累的夠嗆。

    當時我那個心是真的感動啊,要是沒這個姐姐,我估計都被蟲子給吃的骨頭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