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現在，你就是代價

    意識決鬥場是一個很特殊的能力。

    最大攻擊範圍六百米，可以將一個敵人拖入到這個時間與現實流速不同的精神空間中。

    在這裏，除非精神抗性超過顧夢華，否則無論多麼強大的敵人，雙方的力量都會拉低到同一個檔次。

    而作爲主場人，顧夢華可以獲得一次增強，並且還能得到一身精良的裝備。

    但這是有代價的，如果在角鬥場的十天內無法擊敗敵人，那麼顧夢華就會被判定爲失敗，遭到精神反噬，輕則變成白癡，重則當場腦死亡。

    “明天是我的末日？”

    聽到顧夢華的話，阮清紗挑了挑眉，笑道：“讓我猜一猜，明天你是不是可以作弊？或者是找幫手？”

    顧夢華的臉色微微一變。

    沒錯，她還有兩次作弊的機會，在精神空間的第六天，她可以從現實中召喚一個力量與自己相同，但絕對聽從自己命令的幫手。

    如果自己加上幫手都無法擊敗阮清紗的話，那麼在現實中，禹元啓也會對陷入昏迷的阮清紗動手。

    雙重保險，就不信她能逃得掉。

    “沒錯。”

    既然被猜到，那顧夢華乾脆也不裝了：“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這裏，你都輸定了。”

    “真的嗎？我好怕呀。”

    阮清紗嘆了口氣，不解的問：“你跟李克敵和禹元啓的關係挺差的，爲什麼要幫他們？”

    “關係差，不妨礙我們之間的合作。”

    顧夢華反問道：“反倒是你，爲什麼一定要反對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妖魔血清對我們這羣狩魔人的利益有多大！”

    阮清紗淡淡一笑：“我反對，是因爲妖魔血清背後有太多無辜者的生命，這難道是可以無視的？”

    顧夢華冷哼一聲：“我們狩魔人拼命保護普通人，他們只是付出一點代價而已，還有什麼不滿的？”

    “那現在，你就是這個代價。”

    阮清紗臉上的笑容消失，神情冷漠：“肥婆，伱死定了。”

    顧夢華徹底被肥婆兩個字激怒，表情猙獰的低吼：“賤貨，我要讓你後悔長了一張嘴。”

    就在這時，原本烈日炎炎的天空忽然得陰沉，狂風開始呼嘯。

    每當天氣改變，就意味着一天過去了，這個精神空間終於迎來了第六天。

    “第六天了！”

    顧夢華興奮到表情扭曲，她高舉起手裏的刀，重重往下一劈：“阮清紗，你死定了！”

    在狂風呼嚎中，一道身影出現在角鬥場中。

    ……

    富光大廈。

    沈誠開車來到這裏時，看到大廈周圍圈着施工圍擋，跟白秋寧說的一樣，這裏正在停業翻修。

    他把車停在路邊，正準備讓蕭青雀在這裏等着，但仔細一想又改變主意。

    顧夢華說不定會在周圍安排人員蹲守，把蕭青雀丟在這太危險了。

    “跟我來。”

    “哦。”

    兩人下車來到富光大廈旁邊，蕭青雀正要問怎麼進去，就見到沈誠化作一道黑影，分裂出一根根細長的手，把她整個人捆起來。

    蕭青雀打了個冷顫，沈誠這些黑色的手，給她的觸感冰冷冷滑溜溜的，看起來像極了裏番中觸手怪。

    沈誠一邊捆着她，一邊飛快爬過施工圍擋，順着富光大廈的外牆攀爬上去。

    蕭青雀在空中晃來晃去，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副畫面——深夜，沈誠化身爲觸手怪，然後把身爲魔法少女的自己吊在大廈上，無孔不入，見縫插針。

    沈誠忽然感覺蕭青雀一雙大腿狠狠夾住了自己的手，也沒有多想，很快就帶着她來到第七層。

    他繞到朝着南面的方向，開始尋找顧夢華的位置。

    富光大廈第七層是商業用地，原本這裏租給一家公司，現在已經搬遷走了。

    在一間朝向南面的辦公室中，冰涼的地板上放着一張氣墊牀。

    一個胖成球的女人躺在牀上，雙眼緊閉，陷入到昏迷狀態。

    辦公室沒有開燈，只有從窗戶外射進來一點微弱的夜光。

    一個大約二十歲的青年盤腿坐在牆角邊，目光緊緊盯着手腕上的手錶。

    當指針指向深夜四點時，正好就是顧夢華和阮清紗在意識決鬥場中度過的第六天。

    青年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從地上跳起來，衝向氣墊牀上面的顧夢華。

    還沒等他接觸到顧夢華的身體，辦公室的窗戶忽然爆開。

    轟！

    沈誠帶着蕭青雀從外面衝進來，黑影化作一道尖銳的長槍，刺向猝不及防的青年。

    噗呲一聲，黑影洞穿青年的胸口，將他整個人推得向後飛起來，釘在辦公室的牆上。

    青年吐出一口血，緩緩擡起手伸向氣墊牀上的顧夢華，腦袋忽然一歪，手臂也垂落下去。

    沈誠變回人形，把自己的手從青年胸口中拔出來。

    在藍菲的記憶中，顧夢華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對旁人始終抱有很強的警惕心。

    藍菲跟了顧夢華七年，也始終無法完全得到她的信任。

    只有眼前這個青年，才是顧夢華最信任的人，因爲他被徹底洗腦過，就像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只會聽從顧夢華的命令。

    如果不是藍菲暗中調查多年，誰也不知道顧夢華身邊竟然還藏着這麼一個言聽計從的幫手。

    而顧夢華每次要施展能力對付敵人，都會單獨把這個青年帶在身邊，讓他來保護自己的身體。

    解決完青年後，沈誠立刻來到顧夢華的身邊。

    現在，他只需要略微出手，顧夢華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但是根據藍菲的調查，顧夢華的精神如果處在意識決鬥場中，而她在現實中的肉體突然死亡的話，會導致意識決鬥場的崩潰，讓她和敵人的意識都一起消散。

    對沈誠來說，殺死顧夢華是屬於白嫖性質，救出阮清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在這守着，照顧我的身體。”

    沈誠對蕭青雀交代一句，然後忍着油膩感，伸手觸碰顧夢華的身體。

    “焯，能不能來一個回民能夠碰的。”

    伴隨着腦海中的吐槽，他的意識就像被磁鐵觸碰的金屬，飛快吸入到顧夢華的精神空間中。

    ……

    意識決鬥場。

    “阮清紗，你死定了！”

    隨着顧夢華一聲大喝，在呼嘯的狂風中，一道身影驟然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中。

    顧夢華並沒有去看這個身影，她依舊死死盯着阮清紗，腦海中已經準備好了一百種死法。

    反正時間還有足足五天，她要在這五天中日夜折磨阮清紗，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阮清紗皺眉看着出現的第三者，但很快，她的表情就從凝重變成了錯愕，好像見到老闆主動給員工放假一樣不可思議。

    顧夢華從阮清紗的表情變化中察覺到不對勁，猛地扭頭一看，原本興奮的表情頓時凝固在臉上。

    幾秒後，她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尖叫：“怎麼是你？！”